凛冽的北风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呼啸着刺穿这座帝国的心脏。
它不仅刮得人脸生疼,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相国寺的香火气,平日里庄严祥和,此刻也被这寒风裹挟着,带着一丝清冷的烟火味,无孔不入地钻进赵府西厢婚房那贴着崭新大红囍字的窗棂缝隙里。
十岁的李清照,端坐在铺着百子千孙被的婚床边。繁复沉重的凤冠霞帔下,她的身体有些僵硬。
眼前,只有一方鲜艳的红绸盖头,隔绝了整个世界。视线所及,唯有身下裙摆精致的刺绣边缘,以及透过盖头下缘模糊的光影中,那双沾着未化泥雪的云纹锦靴,正一步步,沉稳而略带迟疑地,向她靠近。
咚…咚…咚…
她的心跳在寂静的暖阁里擂鼓般清晰,盖过了远处隐约传来的宴席喧嚣。这心跳,混杂着少女初嫁的羞怯,对未知婚姻的惶惑,更有一种身处巨大政治漩涡边缘的、难以言喻的紧张。
她姓李,名清照。父亲李格非,是名动京华的苏门后四学士之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