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将元荣的头颅被铁钎钉在城门楼的木柱上,铁钎从下颌穿进去,在天灵盖顶露出寸许黑尖。冻了一夜的头颅泛着青紫色,皮肤裂开无数道细缝,血痂在缝里冻成了暗红的冰碴,眼睛却还圆睁着,眼白上蒙着层霜,像是到死都想不通,那些平日里任他打骂的 蛮子 怎敢挥刀。
楼角的幡旗被雪压得耷拉着, 怀荒镇 三个字的绢面冻硬了,风一吹就发出 哗啦 的脆响,像在为这颗头颅送葬。
破六韩拔陵抬手擦掉脸上的血污,指腹在颧骨上蹭过时,冻裂的伤口被扯开,疼得他睫毛簌簌发抖。血痂混着雪沫粘在掌心,他往雪地里啐了口,唾沫没等落地就凝成了小冰粒,在雪地上砸出个浅坑。
身后的戍卒们跺着脚取暖,靴底的冰碴蹭过冻土,发出细碎的响。他们手里的武器被冻得发滑 —— 李老三的锈刀缺了个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