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把我抽筋剥皮,我连夜拉黑删除出逃国外。
在瑞士一待就是三年多,直到俩孩子住院,走投无路的我刷了宋春城的卡——
他夜赶飞机踹开了我家门。
1
我可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再见到宋春城。
三年后的宋春城,依旧是出落得人模狗样,像个禁欲的神佛。
他顶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把手机信用卡消费提示摆到了我眼前。
说说,怎么回事。
我在昏黄的路灯下哑口无言。
没想到他身价几亿的人能因为我这万把块钱,大晚上跨半个地球来要账。
这张卡还是我做他秘书的时候他给我的。
钱我是花了,但是宋春城未免太小气了点儿。
他有那么多钱,花他钱的女人比比皆是,怎么我花了一回,就被抓着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宋总,要不进屋坐坐?
宋春城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百个心眼子转了转,然后率先迈进去了脚。
俩孩子早就睡熟了,我在客厅里给宋春城倒了一杯茶。
热气腾腾的,我眯着眼清了清嗓子,捏出来几个字。
宋总,实在对不住,我有点困难的事儿,不得已动用了您的卡。
借人钱得有借人钱的样子,我微笑。
这钱我有了立马还您。
说完这话半晌没动静,抬头,我发现宋春城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好家伙,他不会是还介意三年前我把他睡了的事儿吧?
虽然我确实做得很过火。
我快三年没见宋春城了,但仍屈服于他的对视,像能把我里里外外看穿。
宋总?
茶盏碰撞桌子,有点儿狠。
他挺自然地向后一倚。
倚在了我儿子的绿色黄角小恐龙上。
什么事儿要急用钱?
嘶。
我替小恐龙委屈的。
咳,那个,我逛家具店,把人家花瓶碰到地上砸碎了。
宋春城合上了眼皮,没什么波澜地道:
这事儿你确实不止干过一次。
我低下了头,的确,他也不止给我收拾过一次烂摊子。
正暗暗庆幸,三年后宋春城好糊弄了。
他话就跟上了。
江馥,我不是你屋里睡着的三岁小孩。
咯噔一声,我的心荡到了底。
信用卡有消费提示,你钱花在儿童医院了。
他人蓦地从沙发上蹦起来,凑近了我,咬牙切齿又带着肯定。
你背着我生下我的孩子?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反驳。
那不是你的孩子。
空气凝结了几十秒,门铃响了。
宋春城起身去开门了。
我愣在原地后知后觉,妈的这不是我家么,他开什么门儿?
当然,我猜宋春城也吃了个鳖。
因为门外站着一个男人。
一个各方面看起来还不错的男人。
姜右先开了口,震惊拿捏得恰到好处。
小馥,这是谁?
宋春城没说话,但那双眼睛在问我要答案。
我接过姜右手里的药,嗔道: 让你去取个药,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他接过我暗示的眼神,一边脱衣服一边像进自己家似的迈进屋里。
路上有点儿堵车。
姜右这小孩儿打小就聪明。
宋春城那张模子一般的脸僵了一下,在等我解释。
这是我之前的领导,宋春城,宋总。
这是我丈夫,姜右。
后者友善地伸出了手: 宋总,你好,今天来得这么急是什么事情吗?
宋春城的手依旧垂在身侧,眼神却落在我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老婆划了我的卡。
姜右: ……
我: ……
这个发言实在是骚气不堪,尤其是你老婆三个字,莫名有点儿刺耳。
其实那是个误会。
姜右跟着赔笑: 不好意思,我太太有时候就是迷迷糊糊的,当妈的人还是这样,让您看笑话了。
我悄悄地竖起了大拇指,从宋春城的角度就只看见我和姜右眉来眼去。
他脸色不大好。
不过宋春城一向和谁欠他二五万似的,也不稀奇。
哦不,这次我真的欠他二五万。
我推了推姜右,他出来打圆场: 宋总,钱我过后会打到您卡上,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宋春城没吭声,打开门走了。
留下我和姜右面面相觑。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追出去已经见不到人影了。
回来姜右喘着长气: 我说江一城拽得二五万的那出和谁学的呢,原来他老子就这个德行?
我瞧了一眼屋里的方向,失神地点点头。
他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姜右撇撇嘴,大摇大摆摊上了沙发。
就这死出,你喜欢他什么?
我还没从宋春城连夜赶来问我要钱又闪现般离开的曲折故事中回过神来,呢喃道: 可能就这死出。
姜右: 你怎么不去挖野菜?
很明显,姜右觉得我是个恋爱脑。
他不是第一天这么说我了,姜右是我的好朋友,我来了瑞士两个月发现自己怀孕,坐在医院门口号啕大哭,碰巧姜右为了躲女护士在我面前摔了个狗吃屎,我们的友情就这么不堪地开始了。
而我还觉得今晚这一切像一场梦。
我竟然又见到了宋春城。
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会儿,姜右问我: 俩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儿了。
江一春和江一城是那晚我睡了宋春城有的一对龙凤胎,现在正在屋里睡着,前天晚上我们娘儿仨在外面吃坏了东西,半夜折腾到医院。
我在瑞士过的日子着实捉襟见肘,医药费又贵得离谱,姜右被他老妈关了禁闭联系不上,举目无亲,我不得已划了宋春城的卡,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真是离谱。
姜右不能在我这儿多待,偷偷跑出来的,唠了会儿嗑他连夜赶了回去,怕被他老妈抽筋剥皮地打。
走的时候他在门口抱了抱我。
早点睡,不许想宋春城。
我被他逗笑了。
想你想你想你,快走吧。
关上了门,宋春城开始在我脑海里鲜活了起来。
我和宋春城的故事着实简单。
我费劲巴力给宋春城当了三年的秘书,然而最后得到宋春城,只用了一个晚上。
自然,我也只得到了一个晚上的宋春城。
他是高高在上的冷面傻逼总裁,我是带球跑的强悍娇妻。
妻这个字着实也有点不合适,因为宋春城似乎已经有了妻。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我还是把宋春城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三年前我脑子不清醒,狗胆包天地想尝尝宋春城什么滋味儿,然后像吃了霸王餐一般狼狈逃窜跑来了瑞士,一切联系方式拉黑,就怕他把我搞死。
今天我忽然觉得,可能三年前的事儿人家早就不当回事儿了呢?
孩子越来越大,我早晚得找个机会告诉他这件事,虽然这可能要我狗命。
我还在思考,手机就不合时宜地震了一下。
宋春城: 今天你欠我两万千块。
2
我搓了搓眼睛,怀疑我看花了。
妈的宋春城,那可是宋春城啊,以前他身边的女伴哪怕陪他出席个活动,他都是大手一扬百万的手链项链礼品,哐哐往外送,看得我干眼儿红。
现在居然会揪着两万块钱不放?
不是他公司破产了,就是他对我有点儿什么意思。
我回想了一下这些年和宋春城的点点滴滴,然后坚定地否决了后者。
大学毕业,我从众多面试者里厮杀出来,到了宋春城身边,得益于他也是空降没有旧人脉,我成功坐上了秘书的位置。
从此陪着他各处跑,各处窜,白天被客户夸,晚上就被宋春城训。
他比一般人都要严格。
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其他人。
我们之间无须家世背景对比就能泾渭分明。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有时候我也忍不住哭个鼻子,宋春城也绝没一句好话,一件儿好东西也不给我,哪怕买个项链手链的呢?
呸,黑心的资本家。
就会和我复盘复盘再复盘。
我现在想想,那时候他对别人都是温和的,唯独对我就是严苛的,绝对是一点儿想泡我的心思都没有。
想到这儿,手机又震了。
宋春城发了个问号过来。
言简意赅,那是他的一贯作风。
我没回,也没什么好回的。
宋春城: 有事?
我: ???
时隔三年,我再次在宋春城面前感到了压力。
于是我转了两万过去。
宋总,这是我今天从你卡里划的钱。
他: 不是说你老公还吗?你老公呢?
我: 在我旁边睡着了。
说完这句话隔了两分钟,我再看手机,还是沉寂一片。
十分钟,页面还是没动。
半个小时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意稀零。
脑子里都是和宋春城的点点滴滴。
令人恼火。
迷迷糊糊做了一宿梦。
第二天一早我被姜右的电话叫醒了。
昨天宋春城找人四处打听我和你的消息,我找人揭过去了。
我睡眼惺忪地找拖鞋。
他打探我的消息干什么?
姜右那头逗着鸟: 没准是想看看俩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种。
我心一凛。
话音刚落,江一城在外头敲我的门。
妈妈,你醒了吗?
江一城很懂事儿,我三岁的时候也许还在尿炕,但他已经像个小大人,照顾人一套一套的,若不是江一春吃喝哭闹还像个正常小孩儿,我真以为自己是小说女主,孩子生下来就是神童。
江一城把水递给我,又细心地帮我拿这拿那,我看着他时而专注的侧脸忽然有点恍惚。
这几年我几乎不打探宋春城的消息,不知道他身边又多了谁,少了谁,哪家的豪门小姐又为他如痴如醉,哪些女人因为得不到他而彻夜难眠。
因为我始终知道一点,无论怎样我们都没有可能。
可孩子终究无辜,他们不仅是我和宋春城一夜荒唐的产物,更是我的真心。
给我拿完东西,江一城开始安静地坐在地毯上看绘本——一个国内的绘本故事。
他似看得入神,却从不笑,轻微蹙着眉头,那姿态分像极了宋春城。
苦大仇深。
心口不断发烫,晨光熹微里,我发愣了一会儿,然后我问江一城。
你和妹妹是不是一直想回中国,我们回去看看好不好?
3
江一城显然有些意外。
黝黑的眸子里星星点点的光十分璀璨。
半晌,他绷着嘴角点点头。
想。
我觉得基因这东西顶神奇,心理学上说性格可以受外界影响改变,气质与生俱来。
江一城身上的气质就顶随了他那个爹。
沉静、从容,很多时候甚至有点儿严肃。
一旦计划好离开,我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首先把这个动向告诉了姜右,他在电话里沉默半晌,然后骂我没良心。
还叫我回去挖野菜养孩子。
我笑着和他告别,说又不是不能再见。
我从小爹妈离婚,没一个想管我,把我一扔跟着奶奶长大,后来我没有了家人。
现在就一个好朋友,名字叫萧米。
萧米和我说不能接机,因为她被派到外地出差了,但是她替我准备好了住处,叫我带俩孩子先回去。
我也乐得自在,带着俩孩子在机场先吃了个饭,吃饭的时候江一春吵着要去卫生间,店里没有带孩子专用的卫生间,江一城乖乖在座位上等我们。
回来的时候,江一春兴高采烈地拿着两颗玫瑰糖找江一城的身影。
但是店里人群熙攘,座位上没有江一城。
他一向听话不会乱跑。
我连忙找人调出了监控,看见其中一个店员追着江一城出去了,步子极快,我的心随着她的步子乱作一团。
江一春和江一城是我的命。
少一个都不行。
报警的时候我的声音都在抖。
其他店员七七地说着这女人被离婚的老公和婆婆抢走了两岁的孩子,不到两个月孩子急性白血病过世,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同为母亲我知道那是什么痛苦。
也愈加恐惧江一城的处境。
警察赶到后带着我赶到了附近的跨江大桥。
我红着眼急得不行,远远看见江一城被店员抱着,背靠几十米高的跨江大桥,她对面是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莫名有几分眼熟。
我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迫不及待地上前,却被警察扯住告诉我不要轻举妄动。
只得慢慢靠近。
那个女人在嘶吼,江一城被吓得眼圈都红了,可愣是没吭一声。
男人似乎在与她交谈,声音很低,很稳,我听不清他具体说了什么,可他似乎在想办法救下江一城。
慢慢地,店员的眼神似乎有些失焦。
他也在慢慢靠近。
终于在某一个瞬间,我捏紧了手心,背对着我的男人一把抢过了江一城,抱着他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警察眼疾手快地上前制住了那个店员,我跑到江一城身边的时候,他还被人护在怀里,眼泪吧嗒吧嗒落了满脸。
我更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与此同时,我看清了一直背对着我的男人——宋春城。
劫后余生的空白占据着我的大脑,我没心思思考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宋春城。
江一城哆嗦着手来擦我的眼泪: 妈咪,我没事的,不要哭。
稚嫩的声音仿佛在我心上又凌迟了一刀,让我懊悔我这个母亲做得有多不称职。
我连忙抱紧了江一城。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咪不好,都是妈咪不好……
顾着和江一城哭,忽然,温热的手掌落在我头顶,顺着我的头发下来,那动作略显生硬。
没事了。
耳边的声音居然带着一丝温度。
我吸了吸鼻子,宋春城那张宛如松石青玉般清雅隽秀的面容映入眼帘。
他好看的眉微微蹙了起来,脸上一道血痕,似乎是刚才为了救江一城擦到了。
一连串的变故让我的大脑还处在宕机中,微微张口却不知道该吐什么字出来。
宋春城……
阿城。
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我同他一起抬眸转头,看见了急匆匆向他跑过来的身影。
是一个女人。
4
孟婉。
宋春城的未婚妻。
当然那是三年前。
我扫了一眼,孟婉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
他们原来已经结婚了。
孟婉很自然地站到了宋春城的面前,也就挡在了我和宋春城的中间。
阿城,你有没有怎么样?
你怎么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你吓死我了。
一连串的质问让我也微微回了理智,松了松手抱起江一城向后退。
片刻之后,宋春城好看的眉皱了起来,看起来有些不悦,他问: 你怎么在这?
这是……感情不和?
我记得宋春城一向很欣赏她,她能力强,家世背景好,又会讨长辈欢心。
不过这一句把孟婉也问尴尬了。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现在插嘴,毕竟人家救了江一城,不打招呼就走也不好。
结果下一刻宋春城就越过孟婉直直地到了我面前。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到了江一城脸上。
而江一城也在我怀里小心翼翼地打探宋春城。
这父子俩打量的眼神都看得我心发慌。
我又向后退了一步: 那个,宋总,今天谢谢你,改天我请你吃饭,孩子吓着了,我这就带他走了。
还没转身,宋春城自然地拉上了我的手。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江一城衣服的某处。
老公怎么没一起回来?
我想起我那所谓的老公也许正自身难保,勉强笑了下。
他忙。
嗯,那改天请我吃饭。
说着他从江一城身上捡起了一根掉发。
不经意似的,握在了手心。
我最担心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我慌乱地喊他: 宋总……
我真想查,你也拦不住我,江馥。
他的话,掷地有声。
这三年我几乎忘了,宋春城是一个怎样的人。
极尽效率,逻辑能力强到变态,说一不二,结果至上的天选变态领导。
这一瞬间,我脑海里又冒出了逃之夭夭这个词。
江一城扯了扯我: 妈妈,我想回家了。
我如梦初醒。
好好,我们回家。
这一次,宋春城倒是没说什么。
从警察那领过江一春,我带着两个孩子打了车回到住处。
……
晚上我和萧米视频说了这件事。
她连连感叹完了。
姑奶奶,你赶紧跑吧,记得背上我家房子。
我缓了一下午,反而平静了,倒是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这次可能跑不了了。
我慢条斯理地嚼着奶糖。
宋春城已经被我算计过一次,怎么可能还被我算计第二次。
萧米更是心如死灰,她问: 等我回去还能见到你吗?
应该可以吧。
宋春城还是遵纪守法的,我想。
但是在抚养权这,我肯定不占优势,如果他真和我抢,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正神游着,江一城拿着电话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稚嫩的声音居然带着宋春城发号施令的语气。
妈妈,你准备一下,宋叔叔说一会儿来家里。
我: ???
5
萧米在电话那头瞠目结舌。
馥啊,能偷偷给我直播吗?
我: ???
说归说,该有的礼数还是有。
我把两个孩子安排进屋睡觉,又备了两杯水。
掐好温度加了一点点花蜜,泡着泡着我自己都愣了。
爹的,这该死的肌肉记忆。
半个小时后,宋春城直接推开了门。
门我留着的,没关死。
宋春城一进来就愣了。
他好听的声音带了点哭笑不得的意味: 我又不会吃人,你跪下干什么?
我还没说出来话,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
爹的,我恨自己的泪失禁体质。
瞒着你是我不对,江一城和江一春都是你的孩子,但是你能不能别把他们从我身边抢走?
宋春城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而我是真的怕了,这么多年宋春城作为上司的那种压迫感一直是我的噩梦。
他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声音都有些发虚: 亲子鉴定……还没出来。
???
我瞬间弹跳起来。
啊?
爹的,要不孩子还是跟着宋春城吧。
宋春城笑了,紧接着就盘问: 所以你和姜右也是假结婚?
我无奈地点头。
是。
他的语气隐隐已经变了: 你怕我把孩子抢走,就让我的孩子管别人叫爹?
啧。
男人怎么在这种事情上出奇地敏感。
那没有。
我解释。
他们俩不知道自己有爹。
宋春城一贯稳定的情绪终于有点崩了: 你和他俩说我死了?
那……那倒也没有。
你有你的生活嘛。
家庭这两个字我没敢往外说。
宋春城似乎是真的气着了。
他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拿起桌子上的蜂蜜水吞了一口。
喝完水,他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好了一点。
这个情形真的有点像我们还一起工作的时候,作为一个上司,宋春城情绪其实一直都挺稳定的。
稳定的冷脸。
压迫感十足。
那时候我把报表打串了行,宋春城倒也没发火,只是安静地、看起来不带情绪地问了我三句话。
你最近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你和我谈过这么久的合同,有看到一次有人带着格式错误的文档吗?
失去这个项目,你知道所有员工的年终奖金会减半吗?
仅仅三句话,就让我毫无还击之力。
很多时候,我是怕他的。
最让人无力的是,他自己真的可以做到毫不出错。
爹的。
他真不像个人。
宋春城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他看着杯子里的蜂蜜水,声音有些轻: 孩子的事儿先不说,三年前你为什么要跑?
?
不跑才不正常吧。
咳……这个话题不宜深入讨论。
孩子……你打算要回去吗?
我试探着问。
要是你不介意,我……
宋春城直接堵死了我的话。
孩子先放你这里,我不会突然把他们抢走,比起这个,我更想你回答我为什么要跑。
?
我就知道,他果然还是对这点事情耿耿于怀。
算了,该面对的也得面对。
眼一闭,心一横,我那不成体统的话就出了口: 我那时把你拐到了床上,你清清白白的身子都被我毁了,侮辱了你一晚上,我怎么能不跑?
这句话说完,鸦雀无声。
过了好久,我看到宋春城的耳朵红了,他磕磕巴巴,显然没什么底气。
你……也知道。
看吧。
我就知道这个话题谈起来,大家都尴尬。
三年前的事情的确是我对不住你,要不你打我一顿、骂我一顿,或者让我赔你钱……
钱的话,太多我也没有。
宋春城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第一我不打女生,第二我也不缺钱,第三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低劣的人?
嘶。
说不准呢。
那你想怎么样……
话还没说完,我就发现他正目光灼灼地打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