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的城市还浸在墨色里，只有急诊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把林羽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贴在满是消毒水味的走廊墙壁上。
他半蹲在抢救室门外的塑料椅旁，后背抵着冰凉的墙，能清晰感受到父亲从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那声音像钝刀子在磨，每一声都刮得林羽心口发紧。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到的不知是父亲的汗，还是自己没忍住的眼泪，凉得刺骨。
“家属，过来缴费。”
护士拿着一张缴费单走过来，笔尖在单子上敲了敲，“先交三千，后续看检查结果再补。”
林羽慌忙站起来，手在裤兜里掏了半天，只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和一张社保卡。
他把钱和卡一起递过去，声音有些发颤：“护士，您先看看卡里够不够，不够我再想办法。”
护士刷了卡，屏幕上跳出的 “余额不足” 像根针，扎得林羽眼睛发酸。
“卡上就剩两百多，还差两千八。”
护士把卡和单子递回来，语气软了些，“孩子，你爸这情况得赶紧用药，要是拖到天亮，炎症更重。”
林羽攥着那张轻飘飘的缴费单，指节捏得发白。
他知道护士没说错 —— 父亲这慢性肺病己经拖了三年，上个月刚从医院出来，医生反复叮嘱 “不能断药，不能受凉”，可家里的钱就像指间的沙，怎么攥都留不住。
他走到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掏出手机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三遍才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母亲沙哑的声音，还夹杂着炒菜的滋滋声：“小羽？
这么早打电话，是不是你爸又不舒服了？”
“妈，” 林羽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爸在急诊室，护士让交三千块，卡里不够了……”话没说完，就听到母亲那边的炒菜声停了，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你别急，我这就给你转钱。”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在硬撑，“我昨晚在餐馆洗碗，老板结了五百块工钱，再加上我攒的两千三，正好够。
你先给你爸缴费，我忙完这阵就过去。”
挂了电话，林羽靠在墙上，看着手机屏幕上 “转账成功” 的提示，鼻子一酸。
他知道母亲说的 “攒的两千三”，是她每天凌晨西点起床去菜市场捡烂菜叶、晚上洗碗到十点，一点点抠出来的。
而自己这个做儿子的，毕业三年，还在一家小公司做行政文员，每个月西千块的工资，扣掉房租和父亲的药费，连给母亲买件新衣服的钱都没有。
“林羽是吧？”
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拿着一张 CT 片走出来，“你爸的肺部炎症又加重了，得住院输抗生素，最少住一周。
这是药方，你先去药房拿药，我让人给你爸安排床位。”
林羽接过药方，上面的药名他看了三年，早就记熟了 —— 头孢哌酮、氨溴索，还有一瓶进口的止咳糖浆，光是这瓶糖浆，就要两百多块。
他捏着药方，突然觉得手里的纸有千斤重。
去药房拿药的时候，收银员扫了扫药品条码，报出价格：“一共八百六十二。”
林羽把母亲刚转来的钱递过去，看着收银员把一张张纸币整理好，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他想起昨天晚上，父亲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亮，小声说：“小羽，要是实在没钱，我的药就先停了吧，别让你妈那么累。”
当时他还强装轻松，说 “妈刚发了奖金，够买两个月的药”，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母亲哪里有什么奖金，那是她跟邻居借的钱。
拿完药，林羽提着塑料袋往病房走。
走廊里很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他听到两个护士在小声聊天：“3 床那个老爷子，也是肺病，儿子天天来守着，听说昨天刚交了一万块押金。”
“还是人家有本事，不像有的家属，连几千块都凑不出来。”
林羽脚步一顿，加快速度往前走，把那些话远远甩在身后。
他知道护士没有恶意，可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最敏感的地方。
他也想有本事，也想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可现实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他困在里面，怎么挣扎都喘不过气。
病房里，父亲己经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脸色苍白得像纸。
看到林羽进来，父亲勉强笑了笑：“药拿回来了？
没花多少钱吧？”
“没花多少，” 林羽把药放在床头柜上，帮父亲掖了掖被角，“医生说输几天液就好了，您别担心钱的事。”
父亲点点头，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林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父亲胸口微微起伏的样子，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
他掏出手机，点开那个关注了很久的历史论坛，里面有人在讨论 “如果能穿越回古代，你想改变什么”。
以前他总觉得这种讨论很无聊，可现在，他盯着屏幕，突然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 如果真的能穿越，他是不是就能找到办法，治好父亲的病，让母亲不用那么累？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是被生活逼疯了，竟然会相信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就在这时，母亲打来了电话，说她己经到医院门口了，让林羽去接一下。
林羽答应着，起身往病房外走。
路过走廊拐角的时候，他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清洁工，手里的塑料袋掉在地上，药瓶滚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
林羽慌忙蹲下来捡药，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瓶氨溴索，药瓶摔在地上，瓶盖摔开了，棕色的药液洒了一地。
清洁工连忙帮他捡剩下的药，嘴里念叨着：“小伙子，慢点，别着急。”
林羽看着地上的药液，心里一阵发凉。
这瓶药要八十多块，是母亲洗十几个碗才能挣来的钱。
他蹲在地上，看着那滩渐渐扩散的药液，突然觉得无比无力 —— 他连一瓶药都护不住，还谈什么改变命运？
“小伙子，别难过了，” 清洁工把捡起来的药递给林羽，“人活着，总有难的时候，挺过去就好了。”
林羽接过药，勉强笑了笑，说了声 “谢谢”。
他提着剩下的药，慢慢往医院门口走。
凌晨的风从门口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抬头看着医院门口的路灯，灯光昏黄，却照亮了他脚下的路。
他不知道这条难走的路还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 “挺过去” 的那天。
他只知道，为了父亲，为了母亲，他必须撑下去，哪怕前方一片黑暗，也要找到一丝微光。
走到医院门口，林羽看到母亲正站在路灯下，身上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套，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看到林羽，母亲快步走过来，把保温桶递给他：“我给你爸熬了点小米粥，你也喝点，垫垫肚子。”
林羽接过保温桶，触手温热。
他看着母亲眼角的皱纹和手上的老茧，心里一阵发酸。
他攥紧了手里的药袋，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有多难，他一定要想办法治好父亲的病，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只是他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己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开始转动。
爷爷旧木箱里的古朴玉佩，正等待着一个契机，将他带入一个全新的世界，开启一段改变命运的旅程。
他半蹲在抢救室门外的塑料椅旁，后背抵着冰凉的墙，能清晰感受到父亲从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那声音像钝刀子在磨，每一声都刮得林羽心口发紧。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到的不知是父亲的汗，还是自己没忍住的眼泪，凉得刺骨。
“家属，过来缴费。”
护士拿着一张缴费单走过来，笔尖在单子上敲了敲，“先交三千，后续看检查结果再补。”
林羽慌忙站起来，手在裤兜里掏了半天，只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和一张社保卡。
他把钱和卡一起递过去，声音有些发颤：“护士，您先看看卡里够不够，不够我再想办法。”
护士刷了卡，屏幕上跳出的 “余额不足” 像根针，扎得林羽眼睛发酸。
“卡上就剩两百多，还差两千八。”
护士把卡和单子递回来，语气软了些，“孩子，你爸这情况得赶紧用药，要是拖到天亮，炎症更重。”
林羽攥着那张轻飘飘的缴费单，指节捏得发白。
他知道护士没说错 —— 父亲这慢性肺病己经拖了三年，上个月刚从医院出来，医生反复叮嘱 “不能断药，不能受凉”，可家里的钱就像指间的沙，怎么攥都留不住。
他走到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掏出手机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三遍才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母亲沙哑的声音，还夹杂着炒菜的滋滋声：“小羽？
这么早打电话，是不是你爸又不舒服了？”
“妈，” 林羽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爸在急诊室，护士让交三千块，卡里不够了……”话没说完，就听到母亲那边的炒菜声停了，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你别急，我这就给你转钱。”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在硬撑，“我昨晚在餐馆洗碗，老板结了五百块工钱，再加上我攒的两千三，正好够。
你先给你爸缴费，我忙完这阵就过去。”
挂了电话，林羽靠在墙上，看着手机屏幕上 “转账成功” 的提示，鼻子一酸。
他知道母亲说的 “攒的两千三”，是她每天凌晨西点起床去菜市场捡烂菜叶、晚上洗碗到十点，一点点抠出来的。
而自己这个做儿子的，毕业三年，还在一家小公司做行政文员，每个月西千块的工资，扣掉房租和父亲的药费，连给母亲买件新衣服的钱都没有。
“林羽是吧？”
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拿着一张 CT 片走出来，“你爸的肺部炎症又加重了，得住院输抗生素，最少住一周。
这是药方，你先去药房拿药，我让人给你爸安排床位。”
林羽接过药方，上面的药名他看了三年，早就记熟了 —— 头孢哌酮、氨溴索，还有一瓶进口的止咳糖浆，光是这瓶糖浆，就要两百多块。
他捏着药方，突然觉得手里的纸有千斤重。
去药房拿药的时候，收银员扫了扫药品条码，报出价格：“一共八百六十二。”
林羽把母亲刚转来的钱递过去，看着收银员把一张张纸币整理好，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他想起昨天晚上，父亲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亮，小声说：“小羽，要是实在没钱，我的药就先停了吧，别让你妈那么累。”
当时他还强装轻松，说 “妈刚发了奖金，够买两个月的药”，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母亲哪里有什么奖金，那是她跟邻居借的钱。
拿完药，林羽提着塑料袋往病房走。
走廊里很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他听到两个护士在小声聊天：“3 床那个老爷子，也是肺病，儿子天天来守着，听说昨天刚交了一万块押金。”
“还是人家有本事，不像有的家属，连几千块都凑不出来。”
林羽脚步一顿，加快速度往前走，把那些话远远甩在身后。
他知道护士没有恶意，可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最敏感的地方。
他也想有本事，也想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可现实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他困在里面，怎么挣扎都喘不过气。
病房里，父亲己经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脸色苍白得像纸。
看到林羽进来，父亲勉强笑了笑：“药拿回来了？
没花多少钱吧？”
“没花多少，” 林羽把药放在床头柜上，帮父亲掖了掖被角，“医生说输几天液就好了，您别担心钱的事。”
父亲点点头，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林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父亲胸口微微起伏的样子，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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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是被生活逼疯了，竟然会相信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就在这时，母亲打来了电话，说她己经到医院门口了，让林羽去接一下。
林羽答应着，起身往病房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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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慌忙蹲下来捡药，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瓶氨溴索，药瓶摔在地上，瓶盖摔开了，棕色的药液洒了一地。
清洁工连忙帮他捡剩下的药，嘴里念叨着：“小伙子，慢点，别着急。”
林羽看着地上的药液，心里一阵发凉。
这瓶药要八十多块，是母亲洗十几个碗才能挣来的钱。
他蹲在地上，看着那滩渐渐扩散的药液，突然觉得无比无力 —— 他连一瓶药都护不住，还谈什么改变命运？
“小伙子，别难过了，” 清洁工把捡起来的药递给林羽，“人活着，总有难的时候，挺过去就好了。”
林羽接过药，勉强笑了笑，说了声 “谢谢”。
他提着剩下的药，慢慢往医院门口走。
凌晨的风从门口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抬头看着医院门口的路灯，灯光昏黄，却照亮了他脚下的路。
他不知道这条难走的路还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 “挺过去” 的那天。
他只知道，为了父亲，为了母亲，他必须撑下去，哪怕前方一片黑暗，也要找到一丝微光。
走到医院门口，林羽看到母亲正站在路灯下，身上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套，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看到林羽，母亲快步走过来，把保温桶递给他：“我给你爸熬了点小米粥，你也喝点，垫垫肚子。”
林羽接过保温桶，触手温热。
他看着母亲眼角的皱纹和手上的老茧，心里一阵发酸。
他攥紧了手里的药袋，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有多难，他一定要想办法治好父亲的病，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只是他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己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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