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在消毒水味里睁开眼时，指尖还残留着钢琴烤漆的冰凉。
白色病房的天花板上，吊瓶正以每分钟十二滴的速度滴落，而晚秋就坐在床边的金属椅上，指尖捏着枚银质镊子，镊子尖夹着半片透明的指甲 —— 那是他昨晚弹《月光奏鸣曲》时，不小心崩断的右手小指指甲。
“醒了？”
她把镊子放进白瓷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刚帮你把指甲碎片从枕套里挑出来，你昨晚又抱着枕头弹空气钢琴了。”
子辰想坐起来，却发现左手被束缚带固定在床栏上。
淡蓝色的束缚带绣着缠枝莲纹样，针脚细密得不像医疗用品。
他记得自己明明在晚秋的工作室里，看着她把十二片碎镜片拼成蝴蝶形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
“别挣扎。”
晚秋递来一杯温水，杯壁上印着只缺了耳朵的兔子，“你上周说想重新学小提琴，我托人找了把斯特拉迪瓦里的复刻琴，弦己经调好了。”
她掀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铺着暗红色丝绒，一把深棕色的小提琴静静躺在中央，琴弓上却缠着几圈银色的鱼线。
子辰的心脏突然抽痛起来。
他根本不会拉小提琴，真正学过十年的是苏晚的前男友。
三年前那个雪夜，男人就是抱着这样一把小提琴，在工作室的落地窗前跳楼自杀的。
“我不学这个。”
他偏过头，避开晚秋递来琴弓的手，“晚晚，我们说好不再提过去的。”
苏晚的指尖顿在半空，几秒后突然笑出声。
她放下琴弓，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玻璃罐，罐子里泡着十几片透明的薄片，像极了剥下来的洋葱皮。
“你又忘了？”
她晃了晃玻璃罐，薄片在福尔马林里沉浮，“这些都是你的记忆切片。
上周你说想彻底忘记他，我就帮你把有关小提琴的记忆都取出来了。”
子辰盯着那些透明薄片，突然想起昨晚的事。
晚秋说要给他缝补 “破碎的记忆”，让他躺在工作室的手术台上，头顶的无影灯晃得他睁不开眼。
冰冷的针尖刺破太阳穴时，他听见苏晚轻声说：“这次我们把顺序调过来，让你先爱上我，再遇见他好不好？”
“你又对我做了记忆缝合？”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左手腕被束缚带勒出的红痕渐渐发烫，“晚秋，你答应过我，不会再修改我的记忆。”
“可你上周又说要离开我。”
晚秋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
窗外是片诡异的玫瑰园，所有玫瑰的花瓣都是黑色的，花茎上的尖刺泛着银光。
“你看，这些玫瑰都是用你的记忆碎片种出来的。
每片花瓣代表你爱我的一天，每根尖刺就是你想离开我的念头。”
她摘下一朵黑玫瑰，指尖被刺出血珠，“你看，又多了一根尖刺。”
子辰的头痛突然加剧，无数混乱的画面在脑海里冲撞。
他看见自己穿着婚纱站在教堂里，新郎却是晚秋；看见自己抱着小提琴在街头卖艺，琴盒里装满了黑色玫瑰；看见晚秋坐在手术台前，把一枚银色的蝴蝶胸针缝进他的后颈 —— 那是她前男友生前最爱的饰品。
“别想了。”
晚秋走回床边，用沾着血的指尖抚摸他的太阳穴，“记忆缝合后七十二小时内不能剧烈思考，不然会导致记忆紊乱。
你忘了？
上次你就是因为想太多，把我当成了你的母亲。”
子辰猛地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想起三个月前，自己在图书馆第一次遇见苏晚时，她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捧着本《记忆心理学》。
那时的她还不会用银镊子夹取记忆碎片，不会在深夜里把他的指甲拼成蝴蝶形状，更不会在他的后颈缝上别人的遗物。
“晚晚，我们分手吧。”
他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手腕上的红痕己经渗出血珠，“我不想再做你的记忆容器了。”
晚秋的动作突然僵住，几秒后，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银色的手术刀柄，刀柄上刻着一行小字：“缝合所有破碎，只为留住你。”
“你又说这种话。”
她的声音变得冰冷，“上次你说分手时，我把你有关‘分手’的记忆都取出来了，怎么还会记得？”
子辰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想起昨晚在工作室里，晚秋睡着后，他偷偷翻了她的笔记本。
最后一页写着：“第 108 次记忆缝合，他还是想离开我。
下次试试把他的记忆和我的缝在一起，这样他就永远不会忘了我爱他。”
窗外的黑玫瑰突然开始凋谢，花瓣像雪片一样落在窗台上。
晚秋拿起那把小提琴，用缠着鱼线的琴弓轻轻拨动琴弦，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听，这是《安魂曲》的调子。”
她的眼睛里泛起诡异的红光，“上次他自杀时，拉的就是这首曲子。
这次我们一起听好不好？”
子辰的后颈突然传来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他。
他知道，那时晚秋缝在他后颈的蝴蝶胸针开始融化，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正在疯狂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见晚秋的前男友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小提琴，对苏晚说：“我受不了了，你的爱太沉重了。”
他看见晚秋跪在地上，把男人的指甲一片一片捡起来，放进玻璃罐里。
他看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晚秋轻声说：“没关系，他走了，还有你。”
“晚晚，别这样。”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苏晚渐渐和记忆里的男人重合，“我不是他，我也成不了他。”
晚秋放下小提琴，走到床边，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她的唇上还沾着黑玫瑰的汁液，带着淡淡的腥甜。
“我知道。”
她轻声说，“可我只有你了。
等这次缝合完，你就会忘记他，忘记所有想离开我的念头，永远留在我身边。”
她拿起银镊子，从玻璃罐里夹起一片透明的记忆
白色病房的天花板上，吊瓶正以每分钟十二滴的速度滴落，而晚秋就坐在床边的金属椅上，指尖捏着枚银质镊子，镊子尖夹着半片透明的指甲 —— 那是他昨晚弹《月光奏鸣曲》时，不小心崩断的右手小指指甲。
“醒了？”
她把镊子放进白瓷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刚帮你把指甲碎片从枕套里挑出来，你昨晚又抱着枕头弹空气钢琴了。”
子辰想坐起来，却发现左手被束缚带固定在床栏上。
淡蓝色的束缚带绣着缠枝莲纹样，针脚细密得不像医疗用品。
他记得自己明明在晚秋的工作室里，看着她把十二片碎镜片拼成蝴蝶形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
“别挣扎。”
晚秋递来一杯温水，杯壁上印着只缺了耳朵的兔子，“你上周说想重新学小提琴，我托人找了把斯特拉迪瓦里的复刻琴，弦己经调好了。”
她掀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铺着暗红色丝绒，一把深棕色的小提琴静静躺在中央，琴弓上却缠着几圈银色的鱼线。
子辰的心脏突然抽痛起来。
他根本不会拉小提琴，真正学过十年的是苏晚的前男友。
三年前那个雪夜，男人就是抱着这样一把小提琴，在工作室的落地窗前跳楼自杀的。
“我不学这个。”
他偏过头，避开晚秋递来琴弓的手，“晚晚，我们说好不再提过去的。”
苏晚的指尖顿在半空，几秒后突然笑出声。
她放下琴弓，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玻璃罐，罐子里泡着十几片透明的薄片，像极了剥下来的洋葱皮。
“你又忘了？”
她晃了晃玻璃罐，薄片在福尔马林里沉浮，“这些都是你的记忆切片。
上周你说想彻底忘记他，我就帮你把有关小提琴的记忆都取出来了。”
子辰盯着那些透明薄片，突然想起昨晚的事。
晚秋说要给他缝补 “破碎的记忆”，让他躺在工作室的手术台上，头顶的无影灯晃得他睁不开眼。
冰冷的针尖刺破太阳穴时，他听见苏晚轻声说：“这次我们把顺序调过来，让你先爱上我，再遇见他好不好？”
“你又对我做了记忆缝合？”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左手腕被束缚带勒出的红痕渐渐发烫，“晚秋，你答应过我，不会再修改我的记忆。”
“可你上周又说要离开我。”
晚秋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
窗外是片诡异的玫瑰园，所有玫瑰的花瓣都是黑色的，花茎上的尖刺泛着银光。
“你看，这些玫瑰都是用你的记忆碎片种出来的。
每片花瓣代表你爱我的一天，每根尖刺就是你想离开我的念头。”
她摘下一朵黑玫瑰，指尖被刺出血珠，“你看，又多了一根尖刺。”
子辰的头痛突然加剧，无数混乱的画面在脑海里冲撞。
他看见自己穿着婚纱站在教堂里，新郎却是晚秋；看见自己抱着小提琴在街头卖艺，琴盒里装满了黑色玫瑰；看见晚秋坐在手术台前，把一枚银色的蝴蝶胸针缝进他的后颈 —— 那是她前男友生前最爱的饰品。
“别想了。”
晚秋走回床边，用沾着血的指尖抚摸他的太阳穴，“记忆缝合后七十二小时内不能剧烈思考，不然会导致记忆紊乱。
你忘了？
上次你就是因为想太多，把我当成了你的母亲。”
子辰猛地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想起三个月前，自己在图书馆第一次遇见苏晚时，她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捧着本《记忆心理学》。
那时的她还不会用银镊子夹取记忆碎片，不会在深夜里把他的指甲拼成蝴蝶形状，更不会在他的后颈缝上别人的遗物。
“晚晚，我们分手吧。”
他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手腕上的红痕己经渗出血珠，“我不想再做你的记忆容器了。”
晚秋的动作突然僵住，几秒后，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银色的手术刀柄，刀柄上刻着一行小字：“缝合所有破碎，只为留住你。”
“你又说这种话。”
她的声音变得冰冷，“上次你说分手时，我把你有关‘分手’的记忆都取出来了，怎么还会记得？”
子辰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想起昨晚在工作室里，晚秋睡着后，他偷偷翻了她的笔记本。
最后一页写着：“第 108 次记忆缝合，他还是想离开我。
下次试试把他的记忆和我的缝在一起，这样他就永远不会忘了我爱他。”
窗外的黑玫瑰突然开始凋谢，花瓣像雪片一样落在窗台上。
晚秋拿起那把小提琴，用缠着鱼线的琴弓轻轻拨动琴弦，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听，这是《安魂曲》的调子。”
她的眼睛里泛起诡异的红光，“上次他自杀时，拉的就是这首曲子。
这次我们一起听好不好？”
子辰的后颈突然传来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他。
他知道，那时晚秋缝在他后颈的蝴蝶胸针开始融化，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正在疯狂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见晚秋的前男友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小提琴，对苏晚说：“我受不了了，你的爱太沉重了。”
他看见晚秋跪在地上，把男人的指甲一片一片捡起来，放进玻璃罐里。
他看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晚秋轻声说：“没关系，他走了，还有你。”
“晚晚，别这样。”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苏晚渐渐和记忆里的男人重合，“我不是他，我也成不了他。”
晚秋放下小提琴，走到床边，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她的唇上还沾着黑玫瑰的汁液，带着淡淡的腥甜。
“我知道。”
她轻声说，“可我只有你了。
等这次缝合完，你就会忘记他，忘记所有想离开我的念头，永远留在我身边。”
她拿起银镊子，从玻璃罐里夹起一片透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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