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型蚀骨者的脚步声轻得像猫，西装上的血在红雾里晕开，手里的断刀闪着冷光。
林野把苏晚往救护车角落推了推，钢管横在身前，后背抵着冰冷的车厢壁——退无可退了。
这东西和之前的蚀骨者完全不同，它不嘶吼，不急躁，只是盯着林野手里的钢管，乳白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像在观察猎物的弱点。
“小满！
哨声！”
林野突然喊了一声。
尖锐的哨声立刻从越野车方向传来，进化型蚀骨者的头微微偏了偏，动作顿了半秒。
就是这半秒，林野攥着钢管冲了上去，朝着它的太阳穴狠狠砸过去。
“铛！”
钢管像砸在了钢板上，震得林野手腕发麻。
进化型蚀骨者居然没倒，反而伸手抓住了钢管，冰冷的手指掐得林野指节生疼。
它另一只手的断刀朝着林野的胸口刺过来，速度快得根本躲不开。
“砰！”
一声闷响，进化型蚀骨者的后背突然冒起火花。
林野抬头一看，老陈正举着个自制的电击器，站在救护车门口，脸上的疤痕绷得很紧：“赶紧把人带出来！”
进化型蚀骨者吃痛，松开钢管，转身扑向老陈。
老陈早有准备，把电击器往它脸上一按，自己往后跳了两步，正好躲开它的扑咬。
“快撤！”
老陈喊着，往越野车的方向退。
林野立刻抱起苏晚，抓过她手里的银色保温箱，跟着老陈往车边跑。
进化型蚀骨者被电击得浑身抽搐，可没几秒就缓了过来，嘶吼着追了上来——这次它终于发出了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小满，扔燃烧瓶！”
老陈一边跑一边喊。
小满早就攥着个点燃的燃烧瓶等在车边，见林野他们跑过来，立刻把瓶子往身后扔去。
火焰在雾里炸开，进化型蚀骨者的速度慢了下来，可还是没停，火舌舔着它的西装，它却像感觉不到疼，依旧往前冲。
“快上车！”
林野把苏晚塞进后座，自己刚要爬上去，就见进化型蚀骨者突然加速，断刀朝着小满的后背刺过去。
“小心！”
林野一把推开小满，自己转身用胳膊挡住了断刀。
“噗嗤”一声，刀刃刺进了林野的小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他疼得闷哼一声，另一只手抓起钢管，狠狠砸在进化型蚀骨者的后脑勺上。
这次它终于晃了晃，林野趁机拽着钢管往回抽，带着血的断刀从胳膊上拔了出来，他踉跄着爬上车，老陈立刻踩下油门。
越野车冲了出去，后视镜里，进化型蚀骨者站在原地，乳白色的眼睛盯着车的方向，手里还攥着那把沾血的断刀，首到被红雾彻底吞没。
“按住伤口！”
李姐立刻扑过来，从医药箱里掏出纱布和止血带，“伤口很深，得先止血，不然会感染。”
林野咬着牙，任由李姐包扎伤口。
小臂上传来阵阵剧痛，他却盯着后座昏迷的苏晚，还有那个被苏晚紧紧抱在怀里的保温箱——半支抗体样本，这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
“她怎么样？”
林野问李姐。
李姐摸了摸苏晚的脉搏，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脉搏有点弱，应该是失血过多加上惊吓过度，暂时没生命危险，等她醒了再看看。”
小满坐在旁边，手里攥着哨子，看着林野胳膊上的绷带，小声说：“对不起，刚才我没注意到它加速了。”
“不怪你。”
林野笑了笑，想抬手摸他的头，却牵动了伤口，疼得皱了皱眉，“你己经帮了我们很多了，要不是你的哨子，我们早就被它偷袭了。”
小满低下头，把哨子塞进林野手里：“这个给你，你吹的话，我也能听见。”
林野接过哨子，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心里一暖。
末日里，最难得的不是物资，是这些愿意互相守护的人——老陈的改装车，小满的哨子，李姐的医药箱，还有苏晚拼死护住的抗体样本。
越野车在红雾里行驶了大概一个小时，老陈突然放慢了车速，指了指前方：“前面是废弃的商场，我们得进去找点东西——水不多了，你的伤口也需要换药，而且苏晚醒了也得吃东西。”
林野看了看窗外，商场的招牌早就被砸烂了，门口横七竖八地停着几辆汽车，里面隐约传来蚀骨者的嘶吼声。
“我和你进去。”
他说，“李姐，你在车里看着苏晚和小满，锁好车门，有情况就按喇叭。”
李姐点头：“你们小心点，我把止血药和纱布准备好，你们回来就换药。”
林野和老陈下了车，各自抓着武器——林野换了把消防斧，老陈则拎着个自制的狼牙棒，上面焊满了钢钉。
红雾笼罩着商场门口，能见度比刚才还低，只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嘶吼声，分不清有多少只蚀骨者。
“我走前面，你断后。”
老陈压低声音，“注意脚下，别踩空了。”
两人刚走进商场大门，就听见“哐当”一声，一个货架从旁边倒了下来，正好挡在他们面前。
货架后面传来“嗬嗬”的声响，接着就有两只蚀骨者爬了出来，一只是穿着导购服的女人，一只是穿着保安服的男人，手里还攥着根橡胶棍。
老陈率先冲了上去，狼牙棒砸在导购服女人的头上，钢钉扎进颅骨，鲜血瞬间喷了出来。
林野则侧身躲开保安服男人的橡胶棍，一斧劈在它的脖子上，蚀骨者的头歪了歪，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快搜，别耽误时间。”
林野说着，往超市的方向走。
商场一楼是服装店和化妆品店，没什么用，超市在负一楼，那里应该有食物和水。
两人刚走到超市入口，就听见下面传来动静——不是蚀骨者的嘶吼，是人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
“小声点，别把东西弄洒了！”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这地方看着安全，我们先在这儿待几天，等雾散了再走。”
“老大，刚才外面好像有车声，会不会是其他幸存者？”
另一个声音问。
“管他是谁，敢来就抢！
现在这世道，有枪就是老大！”
林野和老陈对视一眼——是掠夺者，而且有枪。
老陈刚想往前冲，被林野拽住了。
“别冲动。”
林野压低声音，“他们有枪，我们硬拼吃亏，先看看情况。”
两人躲在超市入口的货架后面，偷偷往下看。
负一楼的超市里，大概有五六个掠夺者，手里拿着钢管和砍刀，其中一个瘦高个手里还握着把猎枪，正站在收银台旁边，盯着门口的方向。
货架被他们翻得乱七八糟，地上散落着饼干和矿泉水瓶，还有几个掠夺者正在往背包里装东西。
“他们只有一把枪，而且看那样子，应该没多少子弹。”
老陈小声说，“我们可以从侧面绕过去，趁他们不注意把枪抢过来。”
林野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消防通道：“你从那边绕到他们后面，我从正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等我信号就动手。”
老陈刚要走，就听见下面的掠夺者突然喊了一声：“谁在上面？
出来！”
是那个瘦高个，正举着猎枪往上看。
林野心里一紧——被发现了。
“妈的，还真有人！”
瘦高个笑了笑，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擦着林野的耳朵飞了过去，打在后面的货架上，饼干盒散落一地。
“老大，别开枪！
万一引来蚀骨者怎么办？”
旁边的掠夺者喊道。
瘦高个骂了句脏话，放下猎枪：“都给我上去，把他们抓下来！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闯我的地盘！”
几个掠夺者立刻举着钢管往上冲。
林野握紧消防斧，等第一个掠夺者冲上来时，一斧劈在他的肩膀上。
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后面的掠夺者见状，不敢再往前冲，只是围着林野，不敢靠近。
就在这时，老陈突然从消防通道冲了出来，狼牙棒砸在一个掠夺者的后脑勺上。
那人瞬间晕了过去。
剩下的掠夺者慌了神，转身想跑，却被林野拦住了去路。
“把东西留下，滚。”
林野的声音冷得像冰，消防斧上的血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血花。
掠夺者们对视一眼，扔下手里的背包，狼狈地往商场外面跑。
那个瘦高个想偷偷摸起地上的猎枪，被老陈一狼牙棒砸在手上，疼得他惨叫着跑了出去。
“别追了。”
林野拦住老陈，“先拿东西，赶紧走。”
两人赶紧往超市里冲，把货架上的矿泉水和罐头往背包里装。
林野刚想拿几包饼干，就听见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是掠夺者，他们居然没跑远，想偷越野车！
“不好，小满和李姐还在车里！”
林野心里一紧，抓起背包就往外面跑。
老陈也赶紧跟了上去，手里还拎着个装满水的水桶。
两人刚跑出商场，就看见越野车旁边围了三个掠夺者，正是刚才跑掉的那几个。
李姐把车门锁得死死的，正举着个扳手，对着窗外的掠夺者大喊：“别过来！
再过来我就砸你们的车！”
小满坐在车里，手里攥着哨子，正对着窗外吹，尖锐的哨声在雾里散开来——他是在给林野和老陈发信号。
“住手！”
林野大喊着，冲了过去。
掠夺者们回头一看，吓得赶紧往后退。
其中一个想拉开车门，被老陈一水桶砸在背上，倒在地上。
剩下的掠夺者见状，不敢再停留，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红雾里。
林野赶紧跑到车边，敲了敲车窗。
李姐打开车门，松了口气：“你们可回来了，刚才吓死我了。”
“苏晚怎么样？”
林野问。
李姐回头看了看后座：“还没醒，不过脉搏比刚才强了点，应该快醒了。”
林野点点头，把背包里的水和罐头递给李姐：“先分点吃的，我们赶紧离开这儿，那些掠夺者说不定还会回来。”
几人刚把东西放进车里，就听见苏晚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林野立刻凑过去，见她慢慢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有了焦点。
“水……”苏晚的声音很轻，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姐赶紧递过去一瓶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几口。
苏晚喝完水，看了看周围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林野身上，还有他胳膊上的绷带。
“你的伤……是为了救我？”
苏晚问，声音里带着愧疚。
林野笑了笑：“小事，不碍事。
你放心，抗体样本我帮你拿回来了。”
苏晚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个银色保温箱，紧紧抱在怀里：“这半支样本很重要，里面的病毒数据能帮我们找到完整的抗体，不过……”她顿了顿，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我们不能去城郊的病毒研究所了。”
林野心里一紧：“为什么？”
“因为母体就在研究所的地下。”
苏晚的声音带着恐惧，“我在实验室的时候，看到了公司的秘密文件——红雾不是意外，是他们故意释放的，目的是为了培育母体，控制所有蚀骨者。
现在母体己经成熟了，它能感知到抗体样本的存在，我们去研究所，就是自投罗网。”
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本以为研究所是希望，没想到那里居然是最大的陷阱。
老陈皱了皱眉：“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没有完整的抗体数据，这半支样本也没用啊。”
苏晚沉默了几秒，看向林野：“我记得在市中心的疾控中心，有一台超级计算机，里面储存着全市的病毒研究数据，说不定能找到其他办法。
而且……”她顿了顿，看向小满，“这孩子的哨声，或许能帮我们避开母体的感知。”
林野看向小满，男孩正攥着哨子，大眼睛里满是坚定。
他又看了看老陈和李姐，两人都点了点头。
“好。”
林野握紧了手里的消防斧，“那就去疾控中心。
不管前面有多少蚀骨者，多少陷阱，我们都得走下去——为了活下去，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
老陈发动了汽车，越野车再次驶进猩红的雾气里。
林野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废墟，小臂上的伤口还在疼，可他的心里却燃起了一丝希望。
苏晚知道母体的秘密，小满能感知蚀骨者的位置，老陈有改装车，李姐能治病，他们不再是孤单的个体，而是一个团队。
红雾还很浓，蚀骨者的嘶吼声还在耳边回荡，可林野知道，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一定能走下去，首到看到猩红黎明后的那缕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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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有一把枪，而且看那样子，应该没多少子弹。”
老陈小声说，“我们可以从侧面绕过去，趁他们不注意把枪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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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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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引来蚀骨者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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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掠夺者立刻举着钢管往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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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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