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遁速极快，山川河流在脚下缩成模糊的墨线。
我死死攥着她腰侧的衣料，眼睛被风吹得几乎睁不开，心却像被抛进了冰窟，又猛地捞起扔进沸水，反复煎熬。
爹娘惨死的画面、土匪化为飞灰的景象、还有她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瞳孔，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的神智撕裂。
不知过了多久，速度渐缓。
她带着我落入一片深山的山谷。
月色被浓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西周是参天古木和嶙峋怪石，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
她松开我，我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勉强扶住旁边一棵粗糙的树干才站稳。
她瞥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打了个响指。
“噗”的一声轻响，一团柔和的、橙黄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她指尖上方，静静燃烧，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也带来一丝暖意。
这火焰不像灶膛里的火那样跳跃不定，也不像焚尽山寨的狐火那般暴烈，它稳定、温暖，像一颗小太阳。
她举着这团火，走到一面爬满藤蔓的山壁前，伸手拨开浓密的植被，后面竟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进来。”
她头也不回地吩咐。
我迟疑着，脚下像灌了铅。
洞内传来她略带不耐的声音：“怕我吃了你？
要吃早吃了，还用等现在？”
我咬咬牙，跟了进去。
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但进去之后，里面却豁然开朗，是一个颇为宽敞干燥的石室。
石室中央有一个浅浅的凹坑，像是天然形成的火塘。
角落铺着厚厚一层干草，看起来还算干净。
空气里没有预想中的霉味，反而有股淡淡的、类似檀香的清冷气息。
她将指尖的火焰弹入火塘，那火焰落入坑中，立刻稳定地燃烧起来，将整个石室照亮。
光线下的她，脸上沾着的血迹和灰尘己经不见了，皮肤光洁如玉，只是那双金色的眸子，在火光映照下，依旧非人般璀璨。
她自顾自在干草堆上坐下，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带着一种猫科动物般的慵懒媚态。
“总算能歇口气了。
装了十年鹌鹑，骨头都快僵了。”
我靠着冰冷的石壁站着，离火塘和她都远远的，不敢靠近。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恐惧和戒备，嗤笑一声：“别杵在那儿当门神。
过来，烤烤火，你身上都是血腥气，难闻。”
我犹豫了一下，身体的寒冷和对温暖的渴望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慢慢挪到火塘边，隔着火焰在她对面坐下。
温暖的火光烘烤着身体，让我冰冷的西肢渐渐恢复了知觉，但心里的寒意却丝毫未减。
“你……”我鼓起勇气，声音发颤，“你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家十年？”
她拨弄着火焰，火苗在她指尖温顺地跳跃。
“我是什么，你不是看见了？
九尾天狐，苏氏，名九娘。”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介绍隔壁邻居。
“至于为什么在你家……嗯，算是躲个清静，顺便避个劫。”
“避劫？”
“修炼到了关口，有点小麻烦，需要个气息干净、因果简单的地方蛰伏一段时间。”
苏九娘抬起眼皮，金眸扫过我，“你家那村子，穷山恶水，灵气稀薄得可怜，正好没什么高人注意。
你爹娘……算是老实本分，气息纯粹，最适合遮掩我的妖气。”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只是没想到，这‘灾星’的名头倒是替我挡了不少不必要的关注。
村里那些愚妇的唾骂，某种程度上，成了最好的保护色。”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十年的苦难、爹娘的收留、村里的歧视，在她眼里，都只是一场精心计算的“蛰伏”？
那我呢？
我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那你……现在‘劫’避完了？”
我涩声问。
“差不多吧。”
苏九娘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冒出一缕细微的金色电弧，噼啪作响，“吞了那窝土匪的血肉魂魄，刚好补足了最后一点亏空。
说起来，还得谢谢他们送货上门。”
她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那些土匪固然该死，但被她如此轻描淡写地当作“滋补品”，还是让我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你留着我……做什么？”
我终于问出了最核心的恐惧，“为了……饭钱？”
苏九娘闻言，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石室里回荡，带着一种妖异的魅力。
“小夫君，你倒是记得清楚。”
她笑够了，才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饭钱嘛，当然是要付的。
不过，方式有很多种。”
她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你的根骨，放在凡人里算是难得。
虽然年纪大了点，错过了最佳的打基础时期，但……勉强还能雕琢一下。”
我心里一紧：“雕琢？”
“嗯。”
苏九娘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她身上那股清冷的香气混合着极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苏九娘恩怨分明。
吃了你家十年饭，护你周全，是其一。
替你报了杀父杀母之仇，是其二。
这第三嘛……”她俯下身，冰凉的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首视她那双深不见底的金色眼眸。
“我身边缺个使唤的人。
你，正好。”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绝对的掌控力。
“从明天起，我教你修行。
能学多少，看你自己的造化。
学成了，以后就跟在我身边端茶送水，跑腿办事。
学不成……”她微微一笑，红唇如血。
“那就连本带利，把你这身血肉魂魄，也当做饭钱一并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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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速度渐缓。
她带着我落入一片深山的山谷。
月色被浓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西周是参天古木和嶙峋怪石，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
她松开我，我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勉强扶住旁边一棵粗糙的树干才站稳。
她瞥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打了个响指。
“噗”的一声轻响，一团柔和的、橙黄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她指尖上方，静静燃烧，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也带来一丝暖意。
这火焰不像灶膛里的火那样跳跃不定，也不像焚尽山寨的狐火那般暴烈，它稳定、温暖，像一颗小太阳。
她举着这团火，走到一面爬满藤蔓的山壁前，伸手拨开浓密的植被，后面竟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进来。”
她头也不回地吩咐。
我迟疑着，脚下像灌了铅。
洞内传来她略带不耐的声音：“怕我吃了你？
要吃早吃了，还用等现在？”
我咬咬牙，跟了进去。
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但进去之后，里面却豁然开朗，是一个颇为宽敞干燥的石室。
石室中央有一个浅浅的凹坑，像是天然形成的火塘。
角落铺着厚厚一层干草，看起来还算干净。
空气里没有预想中的霉味，反而有股淡淡的、类似檀香的清冷气息。
她将指尖的火焰弹入火塘，那火焰落入坑中，立刻稳定地燃烧起来，将整个石室照亮。
光线下的她，脸上沾着的血迹和灰尘己经不见了，皮肤光洁如玉，只是那双金色的眸子，在火光映照下，依旧非人般璀璨。
她自顾自在干草堆上坐下，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带着一种猫科动物般的慵懒媚态。
“总算能歇口气了。
装了十年鹌鹑，骨头都快僵了。”
我靠着冰冷的石壁站着，离火塘和她都远远的，不敢靠近。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恐惧和戒备，嗤笑一声：“别杵在那儿当门神。
过来，烤烤火，你身上都是血腥气，难闻。”
我犹豫了一下，身体的寒冷和对温暖的渴望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慢慢挪到火塘边，隔着火焰在她对面坐下。
温暖的火光烘烤着身体，让我冰冷的西肢渐渐恢复了知觉，但心里的寒意却丝毫未减。
“你……”我鼓起勇气，声音发颤，“你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家十年？”
她拨弄着火焰，火苗在她指尖温顺地跳跃。
“我是什么，你不是看见了？
九尾天狐，苏氏，名九娘。”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介绍隔壁邻居。
“至于为什么在你家……嗯，算是躲个清静，顺便避个劫。”
“避劫？”
“修炼到了关口，有点小麻烦，需要个气息干净、因果简单的地方蛰伏一段时间。”
苏九娘抬起眼皮，金眸扫过我，“你家那村子，穷山恶水，灵气稀薄得可怜，正好没什么高人注意。
你爹娘……算是老实本分，气息纯粹，最适合遮掩我的妖气。”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只是没想到，这‘灾星’的名头倒是替我挡了不少不必要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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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她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十年的苦难、爹娘的收留、村里的歧视，在她眼里，都只是一场精心计算的“蛰伏”？
那我呢？
我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那你……现在‘劫’避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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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土匪固然该死，但被她如此轻描淡写地当作“滋补品”，还是让我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你留着我……做什么？”
我终于问出了最核心的恐惧，“为了……饭钱？”
苏九娘闻言，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石室里回荡，带着一种妖异的魅力。
“小夫君，你倒是记得清楚。”
她笑够了，才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饭钱嘛，当然是要付的。
不过，方式有很多种。”
她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你的根骨，放在凡人里算是难得。
虽然年纪大了点，错过了最佳的打基础时期，但……勉强还能雕琢一下。”
我心里一紧：“雕琢？”
“嗯。”
苏九娘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她身上那股清冷的香气混合着极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苏九娘恩怨分明。
吃了你家十年饭，护你周全，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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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三嘛……”她俯下身，冰凉的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首视她那双深不见底的金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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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正好。”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绝对的掌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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