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傅斯寒的话音在书房沉静的空气里落下，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他指尖的温度还残留在我耳垂，冰冷，如同他此刻的眼神。
我看着他，看着这张深刻入我骨髓也刻入我噩梦的脸。
回到他身边？
这比三年前他将我送入精神病院更像个荒谬的笑话。
那地方至少界限分明，是囚笼就是囚笼。
而回到他身边，意味着重新踏入一片伪装成温床的雷区，每一步都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雪茄与旧皮革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冷冽的气息，令人窒息。
我捏着那份足以将我父亲推向更深渊的文件，指节因为用力而疼痛。
“傅总真是念旧。”
我扯了扯嘴角，目光扫过他身后那排象征着傅家权势与历史的厚重书架，“可惜，我病了一场，记性不太好。
尤其不记得，怎么当一只温顺的金丝雀了。”
他的眼神沉了沉，那点戏谑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审视的锐利。
“温顺？”
他低笑，带着点嘲讽，“你什么时候温顺过？”
他向前一步，逼近我，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
“沈倾寒，你就像这身墨绿色，”他的手指划过我裙子的肩带，动作轻佻，眼神却冰冷，“看着沉静，底下全是扎人的刺。”
“那傅总何必自讨苦吃？”
我仰着头，不退不让，“放我离开北城，眼不见为净，不是更好？”
“离开？”
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品味着什么，“然后看着你在别的地方，用我教你的东西，对别的男人摇尾乞怜，或者……张牙舞爪？”
他猛地伸手，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怀疑骨头会碎掉。
他将我拉近，迫使我的身体几乎贴住他的，那份皱巴巴的文件硌在我们之间。
“你想都别想。”
他低头，气息喷在我的唇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独占欲，“你的爪子，只能挠在我身上。
你的獠牙，也只能咬进我的血肉。”
疯子。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不是因为悸动，而是因为愤怒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不要一个顺从的傀儡，他要的是一个能与他撕咬、能让他感受到疼痛的对手。
而我的恨意，我的反抗，恰恰成了他眼中最有趣的玩具。
“留在北城，”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宣判，“待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否则，我不保证这份文件，会不会出现在它不该出现的地方。”
他松开了我的手，手腕上留下一圈清晰的红痕。
“现在，做出你的选择。”
他退后一步，重新恢复了那副矜贵从容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露出獠牙的野兽只是我的幻觉。
选择？
我哪里有选择。
离开，意味着父亲永无出头之日，意味着我可能永远背负着潜在的法律风险。
留下，意味着重新落入他的掌控，意味着日日与虎谋皮，在恨意与或许残存的不甘中煎熬。
我低头，看着手中这份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纸张。
父亲的容颜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苍老而疲惫。
还有精神病院里那些无尽的白天和黑夜……我缓缓抬起手，将那份文件，一下，一下，撕成了两半，再撕成西片……首到它变成一堆无法拼凑的碎片。
然后，我松开手，任由纸屑如雪花般飘落，落在我们之间的地毯上，落在那晚他带来的、早己枯萎的玫瑰残骸旁。
傅斯寒静静地看着我的动作，没有阻止。
“如你所愿。”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扯出一个极致艳丽也极致冰冷的笑，“我留下。”
我顿了顿，向前一步，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说：“但傅斯寒，你最好记住——把我留在身边，就像在身边养了一条毒蛇。
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给你致命一口。”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翻涌起我看不懂的墨色。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用力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更近地看他。
就在这时，书房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伴随着那个熟悉的女声，怯生生地：“斯寒哥哥？
你在里面吗？
客人们都在问你去哪里了。”
是那只“小白兔”。
傅斯寒捏着我下巴的手没有松开，他盯着我，目光如同实质，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看穿。
半晌，他才缓缓放开我，转身走向门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和：“这就来。”
他打开门，侧身让门外的女孩看到他，也看到了站在他身后，衣衫整齐却唇色艳红、眼神冰冷的我。
女孩的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受伤。
傅斯寒没有解释，只是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走吧。”
在门合上的前一秒，我对着女孩投来的、泫然欲泣的目光，露出了一个毫不掩饰的、带着胜利者和掠夺者意味的微笑。
门彻底关上了。
书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一地的碎纸、残花。
我慢慢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北城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却无一盏属于我。
玻璃上模糊地映出我的影子，墨绿色的长裙，苍白的脸，以及眼底那簇燃烧不息的、名为恨意的火焰。
傅斯寒，你想要一场战争。
我奉陪到底。
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奢求任何救赎。
我会用你教给我的所有冷酷和手段，为自己打造一座荆棘王座。
哪怕坐上去了，会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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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的温度还残留在我耳垂，冰冷，如同他此刻的眼神。
我看着他，看着这张深刻入我骨髓也刻入我噩梦的脸。
回到他身边？
这比三年前他将我送入精神病院更像个荒谬的笑话。
那地方至少界限分明，是囚笼就是囚笼。
而回到他身边，意味着重新踏入一片伪装成温床的雷区，每一步都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雪茄与旧皮革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冷冽的气息，令人窒息。
我捏着那份足以将我父亲推向更深渊的文件，指节因为用力而疼痛。
“傅总真是念旧。”
我扯了扯嘴角，目光扫过他身后那排象征着傅家权势与历史的厚重书架，“可惜，我病了一场，记性不太好。
尤其不记得，怎么当一只温顺的金丝雀了。”
他的眼神沉了沉，那点戏谑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审视的锐利。
“温顺？”
他低笑，带着点嘲讽，“你什么时候温顺过？”
他向前一步，逼近我，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
“沈倾寒，你就像这身墨绿色，”他的手指划过我裙子的肩带，动作轻佻，眼神却冰冷，“看着沉静，底下全是扎人的刺。”
“那傅总何必自讨苦吃？”
我仰着头，不退不让，“放我离开北城，眼不见为净，不是更好？”
“离开？”
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品味着什么，“然后看着你在别的地方，用我教你的东西，对别的男人摇尾乞怜，或者……张牙舞爪？”
他猛地伸手，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怀疑骨头会碎掉。
他将我拉近，迫使我的身体几乎贴住他的，那份皱巴巴的文件硌在我们之间。
“你想都别想。”
他低头，气息喷在我的唇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独占欲，“你的爪子，只能挠在我身上。
你的獠牙，也只能咬进我的血肉。”
疯子。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不是因为悸动，而是因为愤怒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不要一个顺从的傀儡，他要的是一个能与他撕咬、能让他感受到疼痛的对手。
而我的恨意，我的反抗，恰恰成了他眼中最有趣的玩具。
“留在北城，”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宣判，“待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否则，我不保证这份文件，会不会出现在它不该出现的地方。”
他松开了我的手，手腕上留下一圈清晰的红痕。
“现在，做出你的选择。”
他退后一步，重新恢复了那副矜贵从容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露出獠牙的野兽只是我的幻觉。
选择？
我哪里有选择。
离开，意味着父亲永无出头之日，意味着我可能永远背负着潜在的法律风险。
留下，意味着重新落入他的掌控，意味着日日与虎谋皮，在恨意与或许残存的不甘中煎熬。
我低头，看着手中这份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纸张。
父亲的容颜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苍老而疲惫。
还有精神病院里那些无尽的白天和黑夜……我缓缓抬起手，将那份文件，一下，一下，撕成了两半，再撕成西片……首到它变成一堆无法拼凑的碎片。
然后，我松开手，任由纸屑如雪花般飘落，落在我们之间的地毯上，落在那晚他带来的、早己枯萎的玫瑰残骸旁。
傅斯寒静静地看着我的动作，没有阻止。
“如你所愿。”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扯出一个极致艳丽也极致冰冷的笑，“我留下。”
我顿了顿，向前一步，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说：“但傅斯寒，你最好记住——把我留在身边，就像在身边养了一条毒蛇。
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给你致命一口。”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翻涌起我看不懂的墨色。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用力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更近地看他。
就在这时，书房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伴随着那个熟悉的女声，怯生生地：“斯寒哥哥？
你在里面吗？
客人们都在问你去哪里了。”
是那只“小白兔”。
傅斯寒捏着我下巴的手没有松开，他盯着我，目光如同实质，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看穿。
半晌，他才缓缓放开我，转身走向门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和：“这就来。”
他打开门，侧身让门外的女孩看到他，也看到了站在他身后，衣衫整齐却唇色艳红、眼神冰冷的我。
女孩的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受伤。
傅斯寒没有解释，只是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走吧。”
在门合上的前一秒，我对着女孩投来的、泫然欲泣的目光，露出了一个毫不掩饰的、带着胜利者和掠夺者意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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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北城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却无一盏属于我。
玻璃上模糊地映出我的影子，墨绿色的长裙，苍白的脸，以及眼底那簇燃烧不息的、名为恨意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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