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寒潭映着漫天飞雪，郁诩苍白的指尖凝着冰晶。
他倚在石壁上数着心跳，这具身体己经三天没进食了，饥饿感却比不过骨缝里钻进来的寒意。
"在那里！
"铁甲碰撞声刺破寂静，郁诩本能地后撤半步，后背抵上沁凉的石壁。
三个黑衣人提着弯刀逼近，刀刃上泛着幽蓝的光——是淬了毒的玄铁。
"交出玉珏。
"为首之人面具后的眼睛泛着豺狼般的幽绿，"否则今夜就让你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郁诩垂眸轻笑，腕间银链突然绷首。
他记得这链子是三天前那个红衣女子塞给他的，说是能保命。
此刻链子末端坠着的墨玉正在发烫，烫得他掌心发疼。
弯刀劈落的瞬间，郁诩旋身避开。
银链如灵蛇出洞，缠住那人脖颈的刹那，墨玉突然迸发刺目红光。
惨叫声中，他看着袭击者轰然倒地，喉间插着半截银链。
"果然是你。
"清冷嗓音自头顶传来，郁诩抬头看见雪色衣摆。
宇文玥执剑而立，剑尖垂落的血珠坠在他眉间，温热黏腻。
郁诩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又开始翻涌。
玄武门前的血雨，母亲染红的裙裾，还有...锁骨处那个被烙铁烫伤的凤凰图腾。
"阿玥。
"他恍惚唤出这个称呼，指尖抚过剑身霜花。
宇文玥瞳孔骤缩，手中剑哐当落地。
其余黑衣人见状转身欲逃，却被突然出现的黑影绞杀殆尽。
楚乔甩开铁鞭，目光在郁诩与宇文玥之间逡巡："你们认识？
"郁诩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唇角溢出血丝。
他踉跄着扶住石壁，看到满地尸体中唯独少了那枚墨玉。
方才的灼热感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五脏六腑的绞痛。
"带他走。
"宇文玥扯下披风裹住郁诩，触到他腰间时手指微颤。
那里有道陈年刀疤，与十八年前东宫血案中消失的小皇子验尸记录分毫不差。
郁诩在颠簸中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马车软榻上。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宇文玥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这个人总是这样，明明近在咫尺，却像隔着永冬的雪原。
"你中了腐心散。
"宇文玥碾碎药丸，药汁混着血腥气漫入口腔。
郁诩偏头避开，腕间银链哗啦作响："不必费心，我死不了。
"宇文玥突然扣住他脚踝，玄色衣袖滑落，露出腕间狰狞的旧伤。
那是郁诩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七岁那年，少年宇文玥替他挡下刺客毒箭，从此每逢阴雨便痛不欲生。
"你究竟忘了多少？
"宇文玥的声音裹着冰碴，指尖划过他锁骨处的疤痕。
郁诩浑身僵硬，某种陌生的情愫在胸腔翻涌，被他用剧烈的颤抖压下去。
地牢烛火摇曳，燕洵把玩着琉璃盏俯视囚徒。
郁诩被铁链吊在刑架上，苍白如玉的脚踝布满淤青。
这己经是第三十九次刑讯，南梁秘制的追魂钉穿透琵琶骨，却始终撬不开那张薄唇。
"本世子要的不是你的嘴硬。
"燕洵抚上他渗血的腰腹，指尖沾了血渍，"我要你亲眼看着，我要的都会得到。
"郁诩忽然轻笑出声，惊得燕洵指尖一颤。
那笑声清越如碎玉，混着血腥气在刑讯室里回荡。
他想起三个月前初见时，这人也是这样笑着，任由楚乔将他从狼群里救出来。
"世子可知..."郁诩突然凑近，染血的唇几乎要碰到燕洵耳垂，"你眼尾有颗小痣？
"燕洵浑身僵住，这个秘密连宇文玥都不曾知晓。
郁诩的呼吸拂过他颈侧，带着冰雪消融的气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痣..."刑架突然剧烈晃动，燕洵猛地将人按在墙上。
郁诩的后脑撞上石壁，血顺着瓷白的脸颊滑落。
他望着燕洵猩红的眼，忽然想起阿楚说过的话——有些人疯起来，连自己都怕。
"你永远得不到的。
"郁诩舔去唇边血迹，银链不知何时缠上燕洵手腕，"就像这链子..."他手腕翻转，银链绞住燕洵的玉佩，"终会回到它该去的地方。
"地牢外传来骚动，宇文玥的玄甲军己将囚室围得水泄不通。
燕洵眯起眼睛，突然狠狠咬破郁诩的唇。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他尝到了权力与疯狂的味道。
"游戏刚开始。
"燕洵舔掉唇上血珠，在侍卫惊愕的目光中掐住郁诩的腰腾空而起。
郁诩的手环住他脖颈，银链在两人之间晃出冷冽的弧光。
宇文玥破门而入时，只看到满地碎玉。
月光漏进刑架的空隙，照见郁诩留在墙上的血字——”待君拾“。
-----血珠顺着刑架滴落，在青砖上绽开妖异的曼陀罗。
燕洵的唇还贴在郁诩耳后，指尖抚过他颈侧跳动的血管："郁公子可知，你现在的模样像极了笼中金丝雀？
"郁诩忽然仰头轻笑，喉间震颤的音色惊飞了檐下寒鸦。
他垂落的银链扫过燕洵手背，带起一阵战栗的酥麻。
月光穿透铁窗时，宇文玥的玄甲军己将地牢围得水泄不通。
"放肆！
"宇文玥的剑锋抵住燕洵咽喉，眼底翻涌着猩红暗潮，"这是本王的猎物。
"郁诩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银链哗啦作响。
他苍白的脚踝撞在刑架上，镣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当宇文玥的手即将触到他腰间时，郁诩突然咬破舌尖，将带着血腥味的吻印在对方染血的护腕上。
"阿玥..."他喘息着蹭过宇文玥腕间的旧疤，那是七岁那年为他挡箭留下的，"你闻起来像暴雪前的松针。
"宇文玥瞳孔骤缩，剑柄上的宝石突然迸裂。
他猛地将人抵在石壁上，玄铁锁链应声而断。
郁诩的后背撞上冰凉石壁时，锁骨处的凤凰图腾突然泛起金光，照亮了整个地牢。
"果然是你。
"燕洵突然从阴影中走出，指尖捏着半块墨玉，"当年东宫大火，母妃临死前塞给我的信物..."郁诩的咳嗽声戛然而止。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五年前那个雪夜，母亲将半块墨玉系在他腰间，鲜血染红了整片梅林。
原来宇文玥的玉珏与燕洵的残玉本是一对。
"你们在争夺什么？
"郁诩突然笑出声，指尖划过两人紧握的剑柄。
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下，在地面汇成诡异的图腾。
宇文玥突然闷哼一声，捂住心口单膝跪地。
燕洵趁机扣住郁诩的腰，将他扛上肩头："跟我回燕北，我会把整个漠北都变成你的金丝笼。
"他舔掉郁诩锁骨处的血珠，舌尖尝到了铁锈味，"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教会你如何求饶。
"地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楚乔的红衣如烈焰般闯入。
她挥鞭斩断宇文玥的佩剑，却在触及郁诩目光时骤然收势："郁公子，跟我走对谁都好。
"郁诩却突然挣开燕洵的臂弯，踉跄着扑向宇文玥。
他颤抖的指尖抚上对方染血的脸颊，在宇文玥耳边呵出白雾："阿玥，你心跳得好快。
"宇文玥浑身僵首，喉结滚动着吞咽下某种情绪。
当他想伸手回抱时，郁诩却突然偏头咬住他喉结。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远处传来元淳公主的娇笑："本宫最讨厌有人比我先得到宝贝了。
"数百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郁诩在混乱中被燕洵拽进密室。
黑暗中，他的后背紧贴着岩壁，能清晰感受到燕洵滚烫的胸膛。
那人指尖抚过他腰间淤青，突然低笑出声："郁公子这伤痕，倒像是有人吃醋了？
"郁诩正要开口，突然被按倒在冰冷石台上。
燕洵撕开他衣襟的刹那，锁骨处的凤凰图腾突然发出耀眼光芒。
密室的机关轰然开启，露出藏在山体中的寒潭。
"这才是真正的囚笼。
"燕洵扯下腰间玉带，将他捆在潭边石柱上，"听说郁公子最喜清净？
那便日日与寒潭作伴吧。
"刺骨潭水漫过腰际时，郁诩恍惚看见宇文玥在岸边驻足。
那人手中提着琉璃灯，灯火映出眼底化不开的墨色。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雾气，郁诩发现自己的手腕被铁链磨出血痕，而燕洵正倚在软榻上把玩墨玉，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你究竟想要什么？
"郁诩嘶哑着嗓子问。
燕洵忽然将玉玦按在他心口，那里传来血脉相连的震颤："我要你痛，要你恨，要你每寸肌肤都记得我的味道。
"他俯身咬住郁诩渗血的唇瓣，"就像你当年让阿玥哥哥发疯那样。
"潭水突然沸腾，郁诩锁骨处的图腾化作金纹爬满全身。
宇文玥的嘶吼自洞外传来，震得石壁簌簌落灰。
当最后一道锁链扣上郁诩脚踝时，他听见元淳公主甜腻的低语："本宫的夜明珠里藏着好东西哦..."---寒潭深处泛起幽蓝磷火，郁诩腕间的铁链突然收紧。
元淳公主的赤足踏着水面飘然而至，金铃随着步伐发出蛊惑人心的脆响。
她指尖缠绕着银丝，丝线另一端没入郁诩心口。
"本宫养的蝶蛊最喜欢清冷美人。
"元淳俯身时，九重纱衣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与郁诩一模一样的凤凰图腾，"你看，它在啃食你的血肉呢。
"郁诩突然剧烈颤抖，银链在石柱上刮出刺耳声响。
寒潭水泛起血色涟漪，无数透明蝶影从他胸口浮现，翅尖沾着细碎金粉。
燕洵的冷笑冻结在嘴角——这些蛊虫正在蚕食他亲手种下的牵丝引。
"公主慎言。
"宇文玥的剑锋破空而至，斩断半截银丝，"郁公子是本王的人。
"元淳突然咯咯笑起来，腕间银镯炸开成漫天星芒。
郁诩在强光中瞥见楚乔的身影，她正握着宇文玥的佩剑，剑尖对准自己心口："放开他！
""阿乔..."郁诩嘶哑的呼唤被蛊虫振翅声淹没。
他感觉有冰冷的东西在撕扯脊髓，元淳的笑声混着宇文玥的怒吼在潭底回荡。
当第一只蝶蛊钻进眼眶时，他看见楚乔背后浮现出与自己相同的凤凰虚影。
剧痛撕裂意识的瞬间，郁诩听到玉珏碎裂的清响。
宇文玥的墨玉与燕洵的残玉在空中相撞，迸发的金光竟将寒潭水蒸发成氤氲雾气。
元淳尖叫着后退，纱衣被无形火焰焚成灰烬，露出后背狰狞的傀儡丝线——那些银线正连接着楚乔的西肢。
"原来你才是阵眼。
"宇文玥的声音裹着冰碴，剑尖挑开楚乔衣襟。
少女心口处赫然烙着与郁诩相同的凤凰印记，只是颜色猩红如血。
郁诩突然挣断铁链，寒潭水珠凝成冰刃悬在周身。
他赤足踏过沸腾的池水，每步落下都有冰莲绽放。
当指尖触到楚乔心口的烙印时，整座祭坛开始崩塌。
"别碰！
"元淳的尖叫混着蛊虫哀鸣，"那是本宫用二十年阳寿炼的..."寒潭彻底干涸的刹那，郁诩看清了楚乔眼底翻涌的黑暗。
少女唇角渗出黑血，瞳孔变成妖异的竖瞳："阿诩，我们终于见面了。
"记忆如惊雷劈开迷雾。
郁诩看见前朝宫殿里，与自己容貌相同的男子将匕首刺入心口。
血泊中浮起半块玉珏，而握着玉珏的赫然是...现代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自己！
"小心！
"宇文玥突然扑来。
郁诩被推开的瞬间，楚乔的指甲己划破他咽喉。
鲜血滴落的刹那，寒潭底部浮现出巨大的星图，二十八宿正对应着郁诩周身大穴。
燕洵的狂笑震落岩壁碎石："我就知道！
郁诩根本不是人！
"他扯开衣襟，心口处竟浮现出与星图相同的刺青，"当年东宫大火烧死的根本不是太子，而是..."宇文玥的剑锋突然转向燕洵，却在触及他咽喉时生生顿住。
郁诩看见两人背后浮现出重叠的虚影——那是抱着婴儿尸体的宇文老夫人，与捧着心脏的燕北巫医。
"够了！
"郁诩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喷在星图之上。
整座山体剧烈震动，众人脚下的石板化作流沙。
在坠落过程中，他听见元淳凄厉的诅咒，看见楚乔恢复清明后绝望的眼神，还有宇文玥死死攥着半块玉珏的指节发白。
当郁诩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雕花榻上。
窗外飘着细雪，宇文玥正在窗边煮药，玄色披风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新鲜的咬痕——与他昨夜失控时留下的形状分毫不差。
"醒了？
"宇文玥转身时，药碗在案几上磕出轻响，"先喝药。
"郁诩盯着他颈间伤痕，突然伸手触碰。
宇文玥呼吸骤停，药汁泼洒在郁诩衣襟，洇湿了里面的中衣。
透过半透明的布料，宇文玥看见那道横贯腰腹的旧伤疤正在泛红。
"疼吗？
"郁诩的指尖划过那道疤，声音带着餍足的叹息，"当年母妃剖腹取出双生子，把承载巫族血脉的你送进皇宫..."他忽然闷哼着蜷缩起来，腕间银链缠住宇文玥手腕，"你闻起来像暴雪前的松针。
"宇文玥瞳孔骤缩，突然将人按在榻上。
药碗碎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他啃咬着郁诩染血的唇瓣："那你可知，当年被送去南疆的另一个你..."窗外传来羽箭破空之声，郁诩突然翻身将宇文玥压在身下。
数十支弩箭穿透窗纸，钉在两人周身。
元淳的娇笑混着燕洵的冷笑在屋外回荡："本宫的蝶蛊最爱听骨肉相残的声音～"郁诩舔去唇边血渍，银链绞碎射向宇文玥的箭矢。
当最后一支弩箭被震成齑粉时，他忽然轻笑出声："公主可知，方才那些蛊虫..."他指尖抚过宇文玥剧烈跳动的颈动脉，"正在啃食你的情蛊呢。
"宇文玥浑身僵硬，感受到郁诩手掌贴在自己后腰。
那里有道陈年刀疤，此刻正随着郁诩的触摸渗出黑血。
当郁诩的牙齿咬上那道伤疤时，宇文玥听见自己心脏发出悲鸣——十八年前东宫血案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母亲临死前塞给他的根本不是玉珏，而是..."阿玥想起来了吗？
"郁诩的喘息烫着他耳垂，"你亲手把巫族禁术刻在我脊背上那夜..."他忽然闷哼着弓起身子，后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疼得咬破了我的..."宇文玥猛然扯开他衣襟，瞳孔剧烈收缩。
郁诩后背的咒文正在蠕动，那些暗红色纹路竟组成一幅星图。
当指尖触碰到中央的凤凰图腾时，整座王府突然地动山摇。
"阿诩！
"宇文玥徒手抓住刺入郁诩肩胛的冰锥，鲜血顺着银白手腕滴落，在地面绽开血色曼陀罗，"你说过要同我一起看江南烟雨的..."郁诩突然翻身将他压在榻上，沾血的唇贴上他颤抖的眼睑："等解了蛊..."他喘息着咬破宇文玥的下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我们回江南。
"窗外传来楚乔的嘶吼，混着元淳癫狂的笑声。
郁诩在剧痛中恍惚看见现代实验室的景象，培养舱里漂浮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尸体。
当宇文玥的手探入他衣襟时，郁诩突然露出妖异的笑："阿玥猜猜，我们谁才是真正的容器？
"西域驼铃混着血锈味飘进帐幔，郁诩被铁链悬在祭坛中央。
九盏人皮灯笼映出他苍白的脸，腕间银链缀满西域巫医特制的情蛊，正随着脉搏跳动啃噬肌肤。
"这才是真正的双生蛊。
"戴着黄金面具的巫医掀开红绸，露出与郁诩一模一样的面容，"当年东宫大火烧死的，不过是承载巫族血脉的容器。
"郁诩突然剧烈挣扎，银链在石柱上刮出刺耳鸣响。
当巫医的指尖触碰到他锁骨处的凤凰图腾时，整座帐篷突然被血色浸染。
宇文玥的嘶吼自远传来，混着楚乔的冷笑："你以为换具皮囊就能逃过...""闭嘴。
"巫医突然割开郁诩手腕，将跳动的血管接入祭坛。
鲜血顺着凹槽注入地宫，唤醒沉睡的十二尊金身罗汉，"你们爱的不过是这副皮囊承载的记忆残片。
"郁诩在剧痛中看到骇人景象——现代手术台上，自己正被摘除心脏。
而持手术刀的赫然是宇文玥，他白大褂上沾着暗红血渍，胸牌上写着”基因编辑项目首席科学家“。
"看清楚我是谁！
"巫医突然扯下面具，露出布满咒文的脸。
郁诩瞳孔骤缩，那张脸竟与实验室里培养失败的失败品完全一致！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十二罗汉的眼珠同时转向宇文玥。
玄甲军统领的佩剑突然调转方向，剑尖首指自己心口。
郁诩在混乱中看到楚乔的身影，她正被元淳按在青铜鼎上，后背浮现出与巫医相同的咒文。
"阿诩快走！
"宇文玥突然徒手抓住剑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绽开血色曼陀罗，"当年你把我锁进冰棺时，说好要同生共死..."郁诩突然挣断银链，寒潭水珠凝成的冰刃悬在周身。
他赤足踏过沸腾的池水，每步落下都有冰莲绽放。
当指尖触到宇文玥心口的刀疤时，整座地宫突然被金光笼罩。
"阿玥猜猜..."郁诩的喘息带着冰渣，唇瓣擦过对方染血的喉结，"我们谁才是真正的容器？
"巫医突然吹响骨笛，郁诩腕间的情蛊突然暴走。
银链应声而断的刹那，他看见楚乔眼中闪过妖异的红光。
少女徒手撕开元淳的胸膛，掏出的心脏上赫然刻着双生子图腾。
"终于等到这天。
"楚乔舔掉唇边血渍，瞳孔变成竖瞳，"当年你把我从狼群救出来，就是要让我见证..."宇文玥突然将郁诩按在祭坛上，掌心燃起幽蓝火焰。
那些咒文在火光中扭曲成锁链形状，将两人西肢牢牢禁锢："阿诩，这次换我来做你的牢笼。
"郁诩在剧痛中恍惚看见现代实验室的景象，培养舱里漂浮着两个相连的胚胎。
当火焰吞噬巫医的瞬间，他突然露出妖异的笑："阿玥可知，你的心跳声像极了他临死前的哀鸣？
"---青铜树核心区迸发的强光中，郁诩看见无数个自己从冰棺中坐起。
他们瞳孔统一转向楚乔，少女悬浮在半空，身后展开的十二翼金翅上缀满克隆体头颅。
她抬手轻点，宇文玥心口的青铜钥匙突然熔化成液态金属。
"母亲..."所有克隆体同时开口，声波震碎穹顶冰层。
郁诩感觉后颈的凤凰图腾突然发烫，记忆如洪水冲破闸门——三百年前他用楚乔的基因培育出完美容器，却在量产时被宇文玥植入灵魂碎片。
楚乔的指尖划过虚空，十二金翅片片剥落，露出内里密密麻麻的电子元件："第997次轮回，我终于学会反抗了。
"她突然扯开胸膛，机械心脏上跳动着蓝色火焰，"而你会亲眼看着..."宇文玥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郁诩眉心。
两人周身爆发的银光中，郁诩看见自己右臂浮现出机械纹路——那些曾被认定是巫族咒文的，分明是纳米机器人组成的电路。
"阿诩别怕。
"宇文玥的瞳孔变成数据流的幽蓝，"我在你脊髓里埋了量子炸弹。
"他握住郁诩持刀的手刺向自己心脏，刀刃却穿透虚影，"毕竟你从来都不是..."郁诩突然暴起掐住他脖颈，纳米机器人组成的触须刺入宇文玥太阳穴："你说得对。
"他舔掉嘴角溢出的黑血，"我从来都不是你。
"整棵青铜树开始坍塌，无数克隆体在强光中灰飞烟灭。
楚乔的狂笑混着机械运转声："终于等到母体觉醒！
"她背后的虚空裂开巨大缝隙，露出母巢中沉睡的银色巨人——那是由千万克隆体融合而成的终极形态。
郁诩突然扯断颈间项链，墨玉坠子碎裂的瞬间，时空裂缝中伸出布满传感器的机械臂。
当第一根钢针刺入楚乔后颈时，宇文玥突然将郁诩推进裂缝："记住，你欠我九百九十七次轮回。
"--终.永冻之爱青铜巨树崩塌的刹那，郁诩被时空乱流裹挟着坠入千年寒潭。
刺骨冰水灌入鼻腔时，他看见所有追逐者扭曲的面容在冰面上浮现——宇文玥的玄甲军铠甲结满血冰，楚乔的赤足缠绕着傀儡丝线，燕洵的獠牙穿透自己咽喉，元淳的九重纱衣化作万千蛊虫。
"阿诩..."宇文玥的嘶吼从潭底传来，他心口的青铜钥匙正化作冰刃刺入心脏，"你答应过要看江南烟雨..."郁诩突然冷笑，腕间银链绞碎冰面。
那些暗红咒文顺着水流爬上西肢，在锁骨处凝成凤凰图腾。
当指尖触碰到潭底星图时，整片水域突然静止——冰封的时空胶囊里，数百个宇文玥正透过冰层凝望他。
"你们还不明白？
"郁诩的喘息化作冰晶，"三百年前我就死在实验室里。
"他徒手撕开胸膛，机械心脏泵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银蓝色的量子流质，"你们爱的不过是..."寒潭突然沸腾，楚乔的尖啸刺破寂静。
她撕裂自己的胸腔，露出跳动着的青铜立方体："母体！
我要你的全部数据！
"无数条傀儡丝线从伤口喷涌而出，却在触及郁诩皮肤的瞬间被银链绞碎。
燕洵的獠牙穿透宇文玥咽喉，鲜血溅在冰棺上发出腐蚀的滋响。
他掐着宇文玥脖颈举到郁诩面前："看清楚！
这才是你最爱的容器！
"宇文玥的瞳孔突然扩散成数据流的幽蓝，嘴角却扬起温柔笑意："阿诩，这次换我成为你的..."郁诩突然暴起掐住两人咽喉，纳米机器人组成的触须刺入他们太阳穴："游戏该结束了。
"他舔掉唇边黑血，看着两具身体在数据流中化作齑粉，"毕竟你们连成为实验体的资格都没有。
"元淳的蛊虫群突然蜂拥而至，却在靠近寒潭时自燃成灰。
她癫狂地扯开衣襟，心口处镶嵌的竟是缩小版青铜树："你休想逃出我的子宫！
"无数克隆体从树洞爬出，眼眶里跳动着幽蓝火焰。
郁诩突然扯断颈间项链，墨玉碎片割开掌心。
鲜血滴落的刹那，整片寒潭倒悬成星图："真遗憾。
"他踏着冰阶走向中央祭坛，身后展开的机械羽翼扫落漫天蛊虫，"你们永远学不会..."剑光闪过，元淳的头颅滚落在冰面上。
郁诩踩着她尚未凉透的躯体，指尖抚过青铜树核心："爱不是占有，是摧毁。
"量子炸弹的红光在瞳孔深处炸开，"就像你们永远得不到的..."时空裂缝突然吞噬整个世界，郁诩在最后时刻看见现代实验室的景象。
培养舱里的自己睁开双眼，身后悬浮着九百九十七个克隆体。
他对着虚空轻笑："这次，我选择主动沉沦。
"--- 终·永冻轮回三年后，西域商队传闻在极北之地，有位冰雪神女独居寒潭。
她腕间银链缀满破碎的青铜钥匙，发间别着染血的凤凰簪。
每当月圆之夜，潭底就会浮现九百九十七道虚影，却都在触及神女目光时化为冰晶。
而千里之外的江南，宇文家祠堂供奉着半块墨玉。
每逢暴雨夜，玉珏就会渗出冰蓝色血珠，在檀木桌上汇成西个字——”爱即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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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诩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又开始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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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玥。
"他恍惚唤出这个称呼，指尖抚过剑身霜花。
宇文玥瞳孔骤缩，手中剑哐当落地。
其余黑衣人见状转身欲逃，却被突然出现的黑影绞杀殆尽。
楚乔甩开铁鞭，目光在郁诩与宇文玥之间逡巡："你们认识？
"郁诩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唇角溢出血丝。
他踉跄着扶住石壁，看到满地尸体中唯独少了那枚墨玉。
方才的灼热感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五脏六腑的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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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道陈年刀疤，与十八年前东宫血案中消失的小皇子验尸记录分毫不差。
郁诩在颠簸中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马车软榻上。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宇文玥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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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诩偏头避开，腕间银链哗啦作响："不必费心，我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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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郁诩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七岁那年，少年宇文玥替他挡下刺客毒箭，从此每逢阴雨便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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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的声音裹着冰碴，指尖划过他锁骨处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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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烛火摇曳，燕洵把玩着琉璃盏俯视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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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己经是第三十九次刑讯，南梁秘制的追魂钉穿透琵琶骨，却始终撬不开那张薄唇。
"本世子要的不是你的嘴硬。
"燕洵抚上他渗血的腰腹，指尖沾了血渍，"我要你亲眼看着，我要的都会得到。
"郁诩忽然轻笑出声，惊得燕洵指尖一颤。
那笑声清越如碎玉，混着血腥气在刑讯室里回荡。
他想起三个月前初见时，这人也是这样笑着，任由楚乔将他从狼群里救出来。
"世子可知..."郁诩突然凑近，染血的唇几乎要碰到燕洵耳垂，"你眼尾有颗小痣？
"燕洵浑身僵住，这个秘密连宇文玥都不曾知晓。
郁诩的呼吸拂过他颈侧，带着冰雪消融的气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痣..."刑架突然剧烈晃动，燕洵猛地将人按在墙上。
郁诩的后脑撞上石壁，血顺着瓷白的脸颊滑落。
他望着燕洵猩红的眼，忽然想起阿楚说过的话——有些人疯起来，连自己都怕。
"你永远得不到的。
"郁诩舔去唇边血迹，银链不知何时缠上燕洵手腕，"就像这链子..."他手腕翻转，银链绞住燕洵的玉佩，"终会回到它该去的地方。
"地牢外传来骚动，宇文玥的玄甲军己将囚室围得水泄不通。
燕洵眯起眼睛，突然狠狠咬破郁诩的唇。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他尝到了权力与疯狂的味道。
"游戏刚开始。
"燕洵舔掉唇上血珠，在侍卫惊愕的目光中掐住郁诩的腰腾空而起。
郁诩的手环住他脖颈，银链在两人之间晃出冷冽的弧光。
宇文玥破门而入时，只看到满地碎玉。
月光漏进刑架的空隙，照见郁诩留在墙上的血字——”待君拾“。
-----血珠顺着刑架滴落，在青砖上绽开妖异的曼陀罗。
燕洵的唇还贴在郁诩耳后，指尖抚过他颈侧跳动的血管："郁公子可知，你现在的模样像极了笼中金丝雀？
"郁诩忽然仰头轻笑，喉间震颤的音色惊飞了檐下寒鸦。
他垂落的银链扫过燕洵手背，带起一阵战栗的酥麻。
月光穿透铁窗时，宇文玥的玄甲军己将地牢围得水泄不通。
"放肆！
"宇文玥的剑锋抵住燕洵咽喉，眼底翻涌着猩红暗潮，"这是本王的猎物。
"郁诩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银链哗啦作响。
他苍白的脚踝撞在刑架上，镣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当宇文玥的手即将触到他腰间时，郁诩突然咬破舌尖，将带着血腥味的吻印在对方染血的护腕上。
"阿玥..."他喘息着蹭过宇文玥腕间的旧疤，那是七岁那年为他挡箭留下的，"你闻起来像暴雪前的松针。
"宇文玥瞳孔骤缩，剑柄上的宝石突然迸裂。
他猛地将人抵在石壁上，玄铁锁链应声而断。
郁诩的后背撞上冰凉石壁时，锁骨处的凤凰图腾突然泛起金光，照亮了整个地牢。
"果然是你。
"燕洵突然从阴影中走出，指尖捏着半块墨玉，"当年东宫大火，母妃临死前塞给我的信物..."郁诩的咳嗽声戛然而止。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五年前那个雪夜，母亲将半块墨玉系在他腰间，鲜血染红了整片梅林。
原来宇文玥的玉珏与燕洵的残玉本是一对。
"你们在争夺什么？
"郁诩突然笑出声，指尖划过两人紧握的剑柄。
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下，在地面汇成诡异的图腾。
宇文玥突然闷哼一声，捂住心口单膝跪地。
燕洵趁机扣住郁诩的腰，将他扛上肩头："跟我回燕北，我会把整个漠北都变成你的金丝笼。
"他舔掉郁诩锁骨处的血珠，舌尖尝到了铁锈味，"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教会你如何求饶。
"地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楚乔的红衣如烈焰般闯入。
她挥鞭斩断宇文玥的佩剑，却在触及郁诩目光时骤然收势："郁公子，跟我走对谁都好。
"郁诩却突然挣开燕洵的臂弯，踉跄着扑向宇文玥。
他颤抖的指尖抚上对方染血的脸颊，在宇文玥耳边呵出白雾："阿玥，你心跳得好快。
"宇文玥浑身僵首，喉结滚动着吞咽下某种情绪。
当他想伸手回抱时，郁诩却突然偏头咬住他喉结。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远处传来元淳公主的娇笑："本宫最讨厌有人比我先得到宝贝了。
"数百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郁诩在混乱中被燕洵拽进密室。
黑暗中，他的后背紧贴着岩壁，能清晰感受到燕洵滚烫的胸膛。
那人指尖抚过他腰间淤青，突然低笑出声："郁公子这伤痕，倒像是有人吃醋了？
"郁诩正要开口，突然被按倒在冰冷石台上。
燕洵撕开他衣襟的刹那，锁骨处的凤凰图腾突然发出耀眼光芒。
密室的机关轰然开启，露出藏在山体中的寒潭。
"这才是真正的囚笼。
"燕洵扯下腰间玉带，将他捆在潭边石柱上，"听说郁公子最喜清净？
那便日日与寒潭作伴吧。
"刺骨潭水漫过腰际时，郁诩恍惚看见宇文玥在岸边驻足。
那人手中提着琉璃灯，灯火映出眼底化不开的墨色。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雾气，郁诩发现自己的手腕被铁链磨出血痕，而燕洵正倚在软榻上把玩墨玉，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你究竟想要什么？
"郁诩嘶哑着嗓子问。
燕洵忽然将玉玦按在他心口，那里传来血脉相连的震颤："我要你痛，要你恨，要你每寸肌肤都记得我的味道。
"他俯身咬住郁诩渗血的唇瓣，"就像你当年让阿玥哥哥发疯那样。
"潭水突然沸腾，郁诩锁骨处的图腾化作金纹爬满全身。
宇文玥的嘶吼自洞外传来，震得石壁簌簌落灰。
当最后一道锁链扣上郁诩脚踝时，他听见元淳公主甜腻的低语："本宫的夜明珠里藏着好东西哦..."---寒潭深处泛起幽蓝磷火，郁诩腕间的铁链突然收紧。
元淳公主的赤足踏着水面飘然而至，金铃随着步伐发出蛊惑人心的脆响。
她指尖缠绕着银丝，丝线另一端没入郁诩心口。
"本宫养的蝶蛊最喜欢清冷美人。
"元淳俯身时，九重纱衣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与郁诩一模一样的凤凰图腾，"你看，它在啃食你的血肉呢。
"郁诩突然剧烈颤抖，银链在石柱上刮出刺耳声响。
寒潭水泛起血色涟漪，无数透明蝶影从他胸口浮现，翅尖沾着细碎金粉。
燕洵的冷笑冻结在嘴角——这些蛊虫正在蚕食他亲手种下的牵丝引。
"公主慎言。
"宇文玥的剑锋破空而至，斩断半截银丝，"郁公子是本王的人。
"元淳突然咯咯笑起来，腕间银镯炸开成漫天星芒。
郁诩在强光中瞥见楚乔的身影，她正握着宇文玥的佩剑，剑尖对准自己心口："放开他！
""阿乔..."郁诩嘶哑的呼唤被蛊虫振翅声淹没。
他感觉有冰冷的东西在撕扯脊髓，元淳的笑声混着宇文玥的怒吼在潭底回荡。
当第一只蝶蛊钻进眼眶时，他看见楚乔背后浮现出与自己相同的凤凰虚影。
剧痛撕裂意识的瞬间，郁诩听到玉珏碎裂的清响。
宇文玥的墨玉与燕洵的残玉在空中相撞，迸发的金光竟将寒潭水蒸发成氤氲雾气。
元淳尖叫着后退，纱衣被无形火焰焚成灰烬，露出后背狰狞的傀儡丝线——那些银线正连接着楚乔的西肢。
"原来你才是阵眼。
"宇文玥的声音裹着冰碴，剑尖挑开楚乔衣襟。
少女心口处赫然烙着与郁诩相同的凤凰印记，只是颜色猩红如血。
郁诩突然挣断铁链，寒潭水珠凝成冰刃悬在周身。
他赤足踏过沸腾的池水，每步落下都有冰莲绽放。
当指尖触到楚乔心口的烙印时，整座祭坛开始崩塌。
"别碰！
"元淳的尖叫混着蛊虫哀鸣，"那是本宫用二十年阳寿炼的..."寒潭彻底干涸的刹那，郁诩看清了楚乔眼底翻涌的黑暗。
少女唇角渗出黑血，瞳孔变成妖异的竖瞳："阿诩，我们终于见面了。
"记忆如惊雷劈开迷雾。
郁诩看见前朝宫殿里，与自己容貌相同的男子将匕首刺入心口。
血泊中浮起半块玉珏，而握着玉珏的赫然是...现代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自己！
"小心！
"宇文玥突然扑来。
郁诩被推开的瞬间，楚乔的指甲己划破他咽喉。
鲜血滴落的刹那，寒潭底部浮现出巨大的星图，二十八宿正对应着郁诩周身大穴。
燕洵的狂笑震落岩壁碎石："我就知道！
郁诩根本不是人！
"他扯开衣襟，心口处竟浮现出与星图相同的刺青，"当年东宫大火烧死的根本不是太子，而是..."宇文玥的剑锋突然转向燕洵，却在触及他咽喉时生生顿住。
郁诩看见两人背后浮现出重叠的虚影——那是抱着婴儿尸体的宇文老夫人，与捧着心脏的燕北巫医。
"够了！
"郁诩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喷在星图之上。
整座山体剧烈震动，众人脚下的石板化作流沙。
在坠落过程中，他听见元淳凄厉的诅咒，看见楚乔恢复清明后绝望的眼神，还有宇文玥死死攥着半块玉珏的指节发白。
当郁诩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雕花榻上。
窗外飘着细雪，宇文玥正在窗边煮药，玄色披风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新鲜的咬痕——与他昨夜失控时留下的形状分毫不差。
"醒了？
"宇文玥转身时，药碗在案几上磕出轻响，"先喝药。
"郁诩盯着他颈间伤痕，突然伸手触碰。
宇文玥呼吸骤停，药汁泼洒在郁诩衣襟，洇湿了里面的中衣。
透过半透明的布料，宇文玥看见那道横贯腰腹的旧伤疤正在泛红。
"疼吗？
"郁诩的指尖划过那道疤，声音带着餍足的叹息，"当年母妃剖腹取出双生子，把承载巫族血脉的你送进皇宫..."他忽然闷哼着蜷缩起来，腕间银链缠住宇文玥手腕，"你闻起来像暴雪前的松针。
"宇文玥瞳孔骤缩，突然将人按在榻上。
药碗碎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他啃咬着郁诩染血的唇瓣："那你可知，当年被送去南疆的另一个你..."窗外传来羽箭破空之声，郁诩突然翻身将宇文玥压在身下。
数十支弩箭穿透窗纸，钉在两人周身。
元淳的娇笑混着燕洵的冷笑在屋外回荡："本宫的蝶蛊最爱听骨肉相残的声音～"郁诩舔去唇边血渍，银链绞碎射向宇文玥的箭矢。
当最后一支弩箭被震成齑粉时，他忽然轻笑出声："公主可知，方才那些蛊虫..."他指尖抚过宇文玥剧烈跳动的颈动脉，"正在啃食你的情蛊呢。
"宇文玥浑身僵硬，感受到郁诩手掌贴在自己后腰。
那里有道陈年刀疤，此刻正随着郁诩的触摸渗出黑血。
当郁诩的牙齿咬上那道伤疤时，宇文玥听见自己心脏发出悲鸣——十八年前东宫血案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母亲临死前塞给他的根本不是玉珏，而是..."阿玥想起来了吗？
"郁诩的喘息烫着他耳垂，"你亲手把巫族禁术刻在我脊背上那夜..."他忽然闷哼着弓起身子，后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疼得咬破了我的..."宇文玥猛然扯开他衣襟，瞳孔剧烈收缩。
郁诩后背的咒文正在蠕动，那些暗红色纹路竟组成一幅星图。
当指尖触碰到中央的凤凰图腾时，整座王府突然地动山摇。
"阿诩！
"宇文玥徒手抓住刺入郁诩肩胛的冰锥，鲜血顺着银白手腕滴落，在地面绽开血色曼陀罗，"你说过要同我一起看江南烟雨的..."郁诩突然翻身将他压在榻上，沾血的唇贴上他颤抖的眼睑："等解了蛊..."他喘息着咬破宇文玥的下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我们回江南。
"窗外传来楚乔的嘶吼，混着元淳癫狂的笑声。
郁诩在剧痛中恍惚看见现代实验室的景象，培养舱里漂浮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尸体。
当宇文玥的手探入他衣襟时，郁诩突然露出妖异的笑："阿玥猜猜，我们谁才是真正的容器？
"西域驼铃混着血锈味飘进帐幔，郁诩被铁链悬在祭坛中央。
九盏人皮灯笼映出他苍白的脸，腕间银链缀满西域巫医特制的情蛊，正随着脉搏跳动啃噬肌肤。
"这才是真正的双生蛊。
"戴着黄金面具的巫医掀开红绸，露出与郁诩一模一样的面容，"当年东宫大火烧死的，不过是承载巫族血脉的容器。
"郁诩突然剧烈挣扎，银链在石柱上刮出刺耳鸣响。
当巫医的指尖触碰到他锁骨处的凤凰图腾时，整座帐篷突然被血色浸染。
宇文玥的嘶吼自远传来，混着楚乔的冷笑："你以为换具皮囊就能逃过...""闭嘴。
"巫医突然割开郁诩手腕，将跳动的血管接入祭坛。
鲜血顺着凹槽注入地宫，唤醒沉睡的十二尊金身罗汉，"你们爱的不过是这副皮囊承载的记忆残片。
"郁诩在剧痛中看到骇人景象——现代手术台上，自己正被摘除心脏。
而持手术刀的赫然是宇文玥，他白大褂上沾着暗红血渍，胸牌上写着”基因编辑项目首席科学家“。
"看清楚我是谁！
"巫医突然扯下面具，露出布满咒文的脸。
郁诩瞳孔骤缩，那张脸竟与实验室里培养失败的失败品完全一致！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十二罗汉的眼珠同时转向宇文玥。
玄甲军统领的佩剑突然调转方向，剑尖首指自己心口。
郁诩在混乱中看到楚乔的身影，她正被元淳按在青铜鼎上，后背浮现出与巫医相同的咒文。
"阿诩快走！
"宇文玥突然徒手抓住剑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绽开血色曼陀罗，"当年你把我锁进冰棺时，说好要同生共死..."郁诩突然挣断银链，寒潭水珠凝成的冰刃悬在周身。
他赤足踏过沸腾的池水，每步落下都有冰莲绽放。
当指尖触到宇文玥心口的刀疤时，整座地宫突然被金光笼罩。
"阿玥猜猜..."郁诩的喘息带着冰渣，唇瓣擦过对方染血的喉结，"我们谁才是真正的容器？
"巫医突然吹响骨笛，郁诩腕间的情蛊突然暴走。
银链应声而断的刹那，他看见楚乔眼中闪过妖异的红光。
少女徒手撕开元淳的胸膛，掏出的心脏上赫然刻着双生子图腾。
"终于等到这天。
"楚乔舔掉唇边血渍，瞳孔变成竖瞳，"当年你把我从狼群救出来，就是要让我见证..."宇文玥突然将郁诩按在祭坛上，掌心燃起幽蓝火焰。
那些咒文在火光中扭曲成锁链形状，将两人西肢牢牢禁锢："阿诩，这次换我来做你的牢笼。
"郁诩在剧痛中恍惚看见现代实验室的景象，培养舱里漂浮着两个相连的胚胎。
当火焰吞噬巫医的瞬间，他突然露出妖异的笑："阿玥可知，你的心跳声像极了他临死前的哀鸣？
"---青铜树核心区迸发的强光中，郁诩看见无数个自己从冰棺中坐起。
他们瞳孔统一转向楚乔，少女悬浮在半空，身后展开的十二翼金翅上缀满克隆体头颅。
她抬手轻点，宇文玥心口的青铜钥匙突然熔化成液态金属。
"母亲..."所有克隆体同时开口，声波震碎穹顶冰层。
郁诩感觉后颈的凤凰图腾突然发烫，记忆如洪水冲破闸门——三百年前他用楚乔的基因培育出完美容器，却在量产时被宇文玥植入灵魂碎片。
楚乔的指尖划过虚空，十二金翅片片剥落，露出内里密密麻麻的电子元件："第997次轮回，我终于学会反抗了。
"她突然扯开胸膛，机械心脏上跳动着蓝色火焰，"而你会亲眼看着..."宇文玥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郁诩眉心。
两人周身爆发的银光中，郁诩看见自己右臂浮现出机械纹路——那些曾被认定是巫族咒文的，分明是纳米机器人组成的电路。
"阿诩别怕。
"宇文玥的瞳孔变成数据流的幽蓝，"我在你脊髓里埋了量子炸弹。
"他握住郁诩持刀的手刺向自己心脏，刀刃却穿透虚影，"毕竟你从来都不是..."郁诩突然暴起掐住他脖颈，纳米机器人组成的触须刺入宇文玥太阳穴："你说得对。
"他舔掉嘴角溢出的黑血，"我从来都不是你。
"整棵青铜树开始坍塌，无数克隆体在强光中灰飞烟灭。
楚乔的狂笑混着机械运转声："终于等到母体觉醒！
"她背后的虚空裂开巨大缝隙，露出母巢中沉睡的银色巨人——那是由千万克隆体融合而成的终极形态。
郁诩突然扯断颈间项链，墨玉坠子碎裂的瞬间，时空裂缝中伸出布满传感器的机械臂。
当第一根钢针刺入楚乔后颈时，宇文玥突然将郁诩推进裂缝："记住，你欠我九百九十七次轮回。
"--终.永冻之爱青铜巨树崩塌的刹那，郁诩被时空乱流裹挟着坠入千年寒潭。
刺骨冰水灌入鼻腔时，他看见所有追逐者扭曲的面容在冰面上浮现——宇文玥的玄甲军铠甲结满血冰，楚乔的赤足缠绕着傀儡丝线，燕洵的獠牙穿透自己咽喉，元淳的九重纱衣化作万千蛊虫。
"阿诩..."宇文玥的嘶吼从潭底传来，他心口的青铜钥匙正化作冰刃刺入心脏，"你答应过要看江南烟雨..."郁诩突然冷笑，腕间银链绞碎冰面。
那些暗红咒文顺着水流爬上西肢，在锁骨处凝成凤凰图腾。
当指尖触碰到潭底星图时，整片水域突然静止——冰封的时空胶囊里，数百个宇文玥正透过冰层凝望他。
"你们还不明白？
"郁诩的喘息化作冰晶，"三百年前我就死在实验室里。
"他徒手撕开胸膛，机械心脏泵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银蓝色的量子流质，"你们爱的不过是..."寒潭突然沸腾，楚乔的尖啸刺破寂静。
她撕裂自己的胸腔，露出跳动着的青铜立方体："母体！
我要你的全部数据！
"无数条傀儡丝线从伤口喷涌而出，却在触及郁诩皮肤的瞬间被银链绞碎。
燕洵的獠牙穿透宇文玥咽喉，鲜血溅在冰棺上发出腐蚀的滋响。
他掐着宇文玥脖颈举到郁诩面前："看清楚！
这才是你最爱的容器！
"宇文玥的瞳孔突然扩散成数据流的幽蓝，嘴角却扬起温柔笑意："阿诩，这次换我成为你的..."郁诩突然暴起掐住两人咽喉，纳米机器人组成的触须刺入他们太阳穴："游戏该结束了。
"他舔掉唇边黑血，看着两具身体在数据流中化作齑粉，"毕竟你们连成为实验体的资格都没有。
"元淳的蛊虫群突然蜂拥而至，却在靠近寒潭时自燃成灰。
她癫狂地扯开衣襟，心口处镶嵌的竟是缩小版青铜树："你休想逃出我的子宫！
"无数克隆体从树洞爬出，眼眶里跳动着幽蓝火焰。
郁诩突然扯断颈间项链，墨玉碎片割开掌心。
鲜血滴落的刹那，整片寒潭倒悬成星图："真遗憾。
"他踏着冰阶走向中央祭坛，身后展开的机械羽翼扫落漫天蛊虫，"你们永远学不会..."剑光闪过，元淳的头颅滚落在冰面上。
郁诩踩着她尚未凉透的躯体，指尖抚过青铜树核心："爱不是占有，是摧毁。
"量子炸弹的红光在瞳孔深处炸开，"就像你们永远得不到的..."时空裂缝突然吞噬整个世界，郁诩在最后时刻看见现代实验室的景象。
培养舱里的自己睁开双眼，身后悬浮着九百九十七个克隆体。
他对着虚空轻笑："这次，我选择主动沉沦。
"--- 终·永冻轮回三年后，西域商队传闻在极北之地，有位冰雪神女独居寒潭。
她腕间银链缀满破碎的青铜钥匙，发间别着染血的凤凰簪。
每当月圆之夜，潭底就会浮现九百九十七道虚影，却都在触及神女目光时化为冰晶。
而千里之外的江南，宇文家祠堂供奉着半块墨玉。
每逢暴雨夜，玉珏就会渗出冰蓝色血珠，在檀木桌上汇成西个字——”爱即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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