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的通风管又在漏雨。
林夏摘下双层手套，指尖在解剖台边缘蹭了蹭——那里积着一汪混了福尔马林的雨水，映着天花板上摇晃的白炽灯，像块碎掉的镜子。
她低头看向解剖台上的女人，死者后颈的鸢尾花纹身被雨水泡得发涨，青黑色的线条里嵌着几粒细沙，用镊子夹起来时，沙粒在灯光下泛着极淡的银光，簌簌落在不锈钢盘里，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声响。
“林姐，胃内容物出来了。”
实习生小陈的声音带着颤，递来的检测报告边角被雨水打湿，“石英砂，含量比前三个死者都高，而且……”他顿了顿，指腹划过报告上的一行字，“这砂子里，检测出了人血成分，DNA和死者本人一致。”
林夏的指节攥得发白。
这是本月第西具心脏石化的尸体，死者都是在暴雨夜被发现，倒在城市不同的角落，却都带着相同的纹身，胃里装着掺了自己血液的石英砂。
她想起今早拆开的匿名快递，牛皮纸袋里裹着枚黄铜齿轮，边缘磨得发亮，齿缝里卡着的干涸血迹，和此刻镊子上的砂粒银光如出一辙。
解剖刀再次划开死者胸腔时，林夏刻意放慢了动作。
刀刃碰到心脏的瞬间，她突然觉得指尖一阵刺痛，像是被烧红的铁丝烫到——往常硬如磐石的心脏，此刻竟微微搏动了一下，黑色黏液顺着刀尖涌出，滴在瓷砖上，没等扩散开，就顺着地面的裂缝往低处流，慢慢聚成了个歪歪扭扭的沙漏形状，中心的淡蓝纹路像活物似的，顺着雨水爬向她的鞋跟。
“不对劲。”
林夏猛地后退，撞在身后的器械车上，止血钳、镊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她盯着死者胸腔里的心脏，那东西表面的石化层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肌肉，甚至能看见细微的收缩。
小陈的惊叫在耳边炸开：“林姐！
尸体的切口——”林夏转头，看见死者腹部的解剖切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黑色黏液在伤口上凝成一层透明的膜，像蝉蜕一样脆。
更诡异的是，死者皮肤下的血管开始发光，淡蓝色的光脉顺着手臂爬向指尖，每一次跳动，就有几粒石英砂从毛孔里渗出来，落在解剖台上，和之前的砂粒凑在一起，慢慢堆成了个迷你沙漏，砂粒从上往下流，却在底部凭空消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她的指尖又开始发烫。
这次不是刺痛，而是一种灼热的麻，顺着神经往脑子里钻。
林夏下意识地按住死者的手腕——那里的皮肤还带着余温，不像死去超过十二小时的人。
下一秒，无数碎片般的画面砸进脑海：暴雨砸在废弃钟楼的玻璃上，碎光里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风衣下摆沾着泥和砂；市立医院的VIP病房，心电监护仪的线条突然拉成首线，床单上落着枚和快递里一样的黄铜齿轮；还有旧码头的仓库，集装箱缝隙里渗出绿色的黏液，在积水中绕着圈，形成和瓷砖上一样的沙漏纹路。
画面消失时，林夏的额头全是冷汗。
她踉跄着后退，撞到墙上的档案柜，最底层的旧档案掉下来，封面写着“2021年暴雨夜悬案”，翻开第一页，死者照片的后颈上，同样有一朵鸢尾花，胃内容物检测栏里，“石英砂”三个字被红笔圈了起来，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砂粒含异常蛋白质，疑似未知生物分泌物。”
“林姐，你没事吧？”
小陈递来杯热姜茶，杯壁上的水珠滴在档案上，晕开了那行小字。
林夏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的瞬间，突然看见小陈的手腕上，有一道淡红色的印记，形状和解剖台上的沙漏一模一样，只是更浅，像刚被指甲划出来的。
“你这伤怎么来的？”
她抓住小陈的手腕，指尖的灼热感又涌上来。
小陈愣了愣，挠了挠头：“昨天帮我妈搬旧箱子，被箱子角划的吧？
没在意……”他的话没说完，解剖室的灯突然闪了三下，灭了。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夏看见死者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眼白里布满了淡蓝色的血管，瞳孔里映着天花板上的应急灯，像个缩小的沙漏。
手机在白大褂口袋里震动起来，是个未知号码。
林夏接起，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有雨声，还有一种细微的、类似钟表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她把手机贴在耳边，慢慢走到解剖台边，突然听见那“咔嗒”声和死者胸腔里的声音重合了——是心脏在跳，每跳一下，就有一粒石英砂从沙漏里消失。
“咔嗒，咔嗒。”
声音越来越响，像是从西面八方涌来。
林夏抬头看向通风口，雨水还在漏，滴在解剖台上，溅起的水花里，竟也有几粒泛着银光的砂粒。
她伸手去接，水花落在掌心，瞬间变成了温热的液体，像血，却比血更稠，顺着指缝往下流，在地面上画出一道淡蓝色的线，线的尽头，是档案柜底下的缝隙，砂粒正顺着那道线，往缝隙里钻。
“林姐！
快看窗外！”
小陈突然冲到窗边，指着外面。
林夏跑过去，看见暴雨里的城市像被泡在水里的锈铁。
远处的双子塔亮着灯，灯光却在雨里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旧码头的方向，几艘货轮停在江面上，船上的探照灯扫过江面，照出水面上漂浮的无数个小沙漏，砂粒在江水里逆流而上，往城市中心涌去。
她的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林夏低头，看见掌心的淡红线纹正在变深，和死者后颈的鸢尾花慢慢重合，纹路里渗出几滴银色的液体，落在窗台上，瞬间凝成了一粒石英砂，砂粒里裹着个极小的影子——是个穿黑色风衣的人，正站在钟楼顶端，手里拿着枚黄铜齿轮，往钟面上按。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条短信，来自那个未知号码：“沙漏开始转了，时砂容器，该醒了。”
林夏猛地攥紧拳头，掌心的砂粒硌得她生疼。
她看向解剖台上的尸体，死者胸腔里的心脏己经完全恢复，正有节奏地跳动着，黑色黏液顺着血管流遍全身，皮肤下的淡蓝光脉越来越亮，像要把整具尸体撑破。
小陈突然尖叫起来，指着死者的脸——那朵鸢尾花纹身正在变大，花瓣里渗出银色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在下巴尖凝成一粒砂，掉在地上，钻进了瓷砖缝。
通风管里的雨声突然变了调，像是混进了人的低语。
林夏侧耳听，那低语重复着一句话，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钻进耳朵里：“逆时之血在流，锈蚀之城在等，三天后的23:47，沙漏会倒转。”
她突然想起快递单上的地址——虹口区旧码头仓库、浦东新区双子塔、市立医院VIP病房。
三个地址，三个画面，三个即将被沙漏吞噬的地方。
林夏抓起桌上的档案和那枚黄铜齿轮，塞进白大褂口袋。
应急灯又闪了一下，再亮时，解剖台上的尸体不见了，只有一滩黑色黏液，在地面上画着沙漏，砂粒顺着黏液往门口流，像是在引路。
“林姐，尸体……尸体去哪了？”
小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林夏没回答。
她走到门口，推开解剖室的门，走廊里的灯光同样在扭曲，墙壁上渗出细小的水珠，水珠里裹着石英砂，顺着墙壁往下流，聚成了一道银色的线，通向楼梯口。
掌心的灼热感越来越强，那道鸢尾花纹身己经完全成型，纹路里的银色液体顺着指尖往下滴，滴在走廊的地板上，瞬间和墙壁上的砂粒连成了线。
林夏深吸一口气，跟着那道线往楼梯口走，每走一步，耳边的“咔嗒”声就响一分，像是有个看不见的钟，正在她的身体里转动。
走到一楼大厅时，她看见玻璃门外的雨里，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背对着她，风衣下摆沾着的砂粒在灯光下泛着银光。
那人慢慢转过身，林夏看见他的脸上戴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沙漏纹路，眼窝处是空的，里面渗出黑色的液体，滴在地上，凝成了一枚黄铜齿轮，和快递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面具人抬起手，冲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是个怀表，表盖上刻着鸢尾花，秒针正指向23:47，却在倒着走。
林夏的掌心突然剧痛，那道鸢尾花纹身猛地发烫，像是要烧穿皮肤。
她低头，看见掌心里的银色液体正在汇聚，慢慢凝成了一个小小的沙漏，沙粒从上往下流，却在中间突然停住，悬在半空，像被冻住了。
“该来的，总会来。”
面具人的声音隔着面具传出来，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你逃不掉的，时砂容器。”
暴雨砸在玻璃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林夏握紧了口袋里的黄铜齿轮，指尖的灼热感顺着齿轮传上来，齿轮开始发烫，齿缝里的干涸血迹慢慢融化，变成了银色的液体，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流，和掌心的沙漏连在了一起。
她抬起头，看着面具人手里的怀表，秒针还在倒着走，己经走到了23:46。
走廊里的应急灯突然全灭了。
黑暗中，只有林夏掌心的沙漏在发光，还有面具人眼窝里渗出的黑色液体，在地上画着一道又一道的沙漏纹路，把她围在了中间。
林夏摘下双层手套，指尖在解剖台边缘蹭了蹭——那里积着一汪混了福尔马林的雨水，映着天花板上摇晃的白炽灯，像块碎掉的镜子。
她低头看向解剖台上的女人，死者后颈的鸢尾花纹身被雨水泡得发涨，青黑色的线条里嵌着几粒细沙，用镊子夹起来时，沙粒在灯光下泛着极淡的银光，簌簌落在不锈钢盘里，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声响。
“林姐，胃内容物出来了。”
实习生小陈的声音带着颤，递来的检测报告边角被雨水打湿，“石英砂，含量比前三个死者都高，而且……”他顿了顿，指腹划过报告上的一行字，“这砂子里，检测出了人血成分，DNA和死者本人一致。”
林夏的指节攥得发白。
这是本月第西具心脏石化的尸体，死者都是在暴雨夜被发现，倒在城市不同的角落，却都带着相同的纹身，胃里装着掺了自己血液的石英砂。
她想起今早拆开的匿名快递，牛皮纸袋里裹着枚黄铜齿轮，边缘磨得发亮，齿缝里卡着的干涸血迹，和此刻镊子上的砂粒银光如出一辙。
解剖刀再次划开死者胸腔时，林夏刻意放慢了动作。
刀刃碰到心脏的瞬间，她突然觉得指尖一阵刺痛，像是被烧红的铁丝烫到——往常硬如磐石的心脏，此刻竟微微搏动了一下，黑色黏液顺着刀尖涌出，滴在瓷砖上，没等扩散开，就顺着地面的裂缝往低处流，慢慢聚成了个歪歪扭扭的沙漏形状，中心的淡蓝纹路像活物似的，顺着雨水爬向她的鞋跟。
“不对劲。”
林夏猛地后退，撞在身后的器械车上，止血钳、镊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她盯着死者胸腔里的心脏，那东西表面的石化层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肌肉，甚至能看见细微的收缩。
小陈的惊叫在耳边炸开：“林姐！
尸体的切口——”林夏转头，看见死者腹部的解剖切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黑色黏液在伤口上凝成一层透明的膜，像蝉蜕一样脆。
更诡异的是，死者皮肤下的血管开始发光，淡蓝色的光脉顺着手臂爬向指尖，每一次跳动，就有几粒石英砂从毛孔里渗出来，落在解剖台上，和之前的砂粒凑在一起，慢慢堆成了个迷你沙漏，砂粒从上往下流，却在底部凭空消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她的指尖又开始发烫。
这次不是刺痛，而是一种灼热的麻，顺着神经往脑子里钻。
林夏下意识地按住死者的手腕——那里的皮肤还带着余温，不像死去超过十二小时的人。
下一秒，无数碎片般的画面砸进脑海：暴雨砸在废弃钟楼的玻璃上，碎光里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风衣下摆沾着泥和砂；市立医院的VIP病房，心电监护仪的线条突然拉成首线，床单上落着枚和快递里一样的黄铜齿轮；还有旧码头的仓库，集装箱缝隙里渗出绿色的黏液，在积水中绕着圈，形成和瓷砖上一样的沙漏纹路。
画面消失时，林夏的额头全是冷汗。
她踉跄着后退，撞到墙上的档案柜，最底层的旧档案掉下来，封面写着“2021年暴雨夜悬案”，翻开第一页，死者照片的后颈上，同样有一朵鸢尾花，胃内容物检测栏里，“石英砂”三个字被红笔圈了起来，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砂粒含异常蛋白质，疑似未知生物分泌物。”
“林姐，你没事吧？”
小陈递来杯热姜茶，杯壁上的水珠滴在档案上，晕开了那行小字。
林夏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的瞬间，突然看见小陈的手腕上，有一道淡红色的印记，形状和解剖台上的沙漏一模一样，只是更浅，像刚被指甲划出来的。
“你这伤怎么来的？”
她抓住小陈的手腕，指尖的灼热感又涌上来。
小陈愣了愣，挠了挠头：“昨天帮我妈搬旧箱子，被箱子角划的吧？
没在意……”他的话没说完，解剖室的灯突然闪了三下，灭了。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夏看见死者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眼白里布满了淡蓝色的血管，瞳孔里映着天花板上的应急灯，像个缩小的沙漏。
手机在白大褂口袋里震动起来，是个未知号码。
林夏接起，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有雨声，还有一种细微的、类似钟表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她把手机贴在耳边，慢慢走到解剖台边，突然听见那“咔嗒”声和死者胸腔里的声音重合了——是心脏在跳，每跳一下，就有一粒石英砂从沙漏里消失。
“咔嗒，咔嗒。”
声音越来越响，像是从西面八方涌来。
林夏抬头看向通风口，雨水还在漏，滴在解剖台上，溅起的水花里，竟也有几粒泛着银光的砂粒。
她伸手去接，水花落在掌心，瞬间变成了温热的液体，像血，却比血更稠，顺着指缝往下流，在地面上画出一道淡蓝色的线，线的尽头，是档案柜底下的缝隙，砂粒正顺着那道线，往缝隙里钻。
“林姐！
快看窗外！”
小陈突然冲到窗边，指着外面。
林夏跑过去，看见暴雨里的城市像被泡在水里的锈铁。
远处的双子塔亮着灯，灯光却在雨里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旧码头的方向，几艘货轮停在江面上，船上的探照灯扫过江面，照出水面上漂浮的无数个小沙漏，砂粒在江水里逆流而上，往城市中心涌去。
她的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林夏低头，看见掌心的淡红线纹正在变深，和死者后颈的鸢尾花慢慢重合，纹路里渗出几滴银色的液体，落在窗台上，瞬间凝成了一粒石英砂，砂粒里裹着个极小的影子——是个穿黑色风衣的人，正站在钟楼顶端，手里拿着枚黄铜齿轮，往钟面上按。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条短信，来自那个未知号码：“沙漏开始转了，时砂容器，该醒了。”
林夏猛地攥紧拳头，掌心的砂粒硌得她生疼。
她看向解剖台上的尸体，死者胸腔里的心脏己经完全恢复，正有节奏地跳动着，黑色黏液顺着血管流遍全身，皮肤下的淡蓝光脉越来越亮，像要把整具尸体撑破。
小陈突然尖叫起来，指着死者的脸——那朵鸢尾花纹身正在变大，花瓣里渗出银色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在下巴尖凝成一粒砂，掉在地上，钻进了瓷砖缝。
通风管里的雨声突然变了调，像是混进了人的低语。
林夏侧耳听，那低语重复着一句话，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钻进耳朵里：“逆时之血在流，锈蚀之城在等，三天后的23:47，沙漏会倒转。”
她突然想起快递单上的地址——虹口区旧码头仓库、浦东新区双子塔、市立医院VIP病房。
三个地址，三个画面，三个即将被沙漏吞噬的地方。
林夏抓起桌上的档案和那枚黄铜齿轮，塞进白大褂口袋。
应急灯又闪了一下，再亮时，解剖台上的尸体不见了，只有一滩黑色黏液，在地面上画着沙漏，砂粒顺着黏液往门口流，像是在引路。
“林姐，尸体……尸体去哪了？”
小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林夏没回答。
她走到门口，推开解剖室的门，走廊里的灯光同样在扭曲，墙壁上渗出细小的水珠，水珠里裹着石英砂，顺着墙壁往下流，聚成了一道银色的线，通向楼梯口。
掌心的灼热感越来越强，那道鸢尾花纹身己经完全成型，纹路里的银色液体顺着指尖往下滴，滴在走廊的地板上，瞬间和墙壁上的砂粒连成了线。
林夏深吸一口气，跟着那道线往楼梯口走，每走一步，耳边的“咔嗒”声就响一分，像是有个看不见的钟，正在她的身体里转动。
走到一楼大厅时，她看见玻璃门外的雨里，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背对着她，风衣下摆沾着的砂粒在灯光下泛着银光。
那人慢慢转过身，林夏看见他的脸上戴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沙漏纹路，眼窝处是空的，里面渗出黑色的液体，滴在地上，凝成了一枚黄铜齿轮，和快递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面具人抬起手，冲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是个怀表，表盖上刻着鸢尾花，秒针正指向23:47，却在倒着走。
林夏的掌心突然剧痛，那道鸢尾花纹身猛地发烫，像是要烧穿皮肤。
她低头，看见掌心里的银色液体正在汇聚，慢慢凝成了一个小小的沙漏，沙粒从上往下流，却在中间突然停住，悬在半空，像被冻住了。
“该来的，总会来。”
面具人的声音隔着面具传出来，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你逃不掉的，时砂容器。”
暴雨砸在玻璃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林夏握紧了口袋里的黄铜齿轮，指尖的灼热感顺着齿轮传上来，齿轮开始发烫，齿缝里的干涸血迹慢慢融化，变成了银色的液体，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流，和掌心的沙漏连在了一起。
她抬起头，看着面具人手里的怀表，秒针还在倒着走，己经走到了23:46。
走廊里的应急灯突然全灭了。
黑暗中，只有林夏掌心的沙漏在发光，还有面具人眼窝里渗出的黑色液体，在地上画着一道又一道的沙漏纹路，把她围在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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