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的中央空调早己切换成节能模式，凌晨三点的办公区只剩下零星几盏灯，林薇的工位就是其中之一。
冷风吹过裸露的脚踝，她下意识裹了裹洗得发白的针织开衫，目光又落回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营销方案表格里，“活动预算”那一栏己经被她改得面目全非，红色的修订痕迹像一道道划痕，刻在苍白的文档里。
桌角的速溶咖啡杯空了大半，残留的褐色液体在杯壁上结出硬壳，凑近闻能闻到一股焦苦的酸味。
她伸手去够桌下的矿泉水，指尖却先碰到了键盘缝隙里的异物——是上周外卖的米粒，干硬地卡在回车键和空格键之间。
林薇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这双手本该像毕业时憧憬的那样，敲出流畅的项目策划、签下大额的合作合同，可现在，它每天要做的，除了改方案，就是抠键盘里的饭粒。
企业微信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办公区的寂静。
林薇的心脏跟着跳了一下，点开就看到老板发来的消息，没有头像，只有冰冷的文字：“方案再优化一版，把竞品分析那块再细化，明早九点我要看到最终版。
年轻人多扛扛，以后都是你的资本。”
“资本”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眼里。
林薇低头看了眼手机银行APP，昨天刚到账的工资静静躺在余额里，数字清晰得刺眼——3200元。
这是她毕业三年的薪资，比刚入职时只多了500块，却要承担比那时多三倍的工作量。
她想起三个月前老板拍着她的肩膀说“这个项目做完就给你涨绩效”，可现在项目结束快一个月，绩效的影子都没见着。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她最终还是回了个“好的”，连个问号都不敢加。
在这个“不加班就是不努力”的公司里，她早就学会了隐忍。
关掉聊天窗口，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刚好跳到03:17，屏幕反光里映出她的脸——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墨，眼下的泪沟能夹住粉饼，头发随意挽在脑后，碎发贴在油腻的额头上，活脱脱一副被生活榨干的模样。
林薇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视线无意间扫过桌面压着的毕业照。
照片里的她穿着学士服，举着写有“三年内年薪百万”的纸牌，笑容灿烂得能照亮整个操场。
那时候的她，刚拿到互联网大厂的实习Offer，以为凭着一股冲劲就能在城市里站稳脚跟，以为“努力就有回报”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可现实呢？
她换了两家公司，从实习生熬成正式员工，却越熬越穷，越熬越累，连好好过个生日都成了奢望。
今天是她25岁的生日。
下班时她特意绕到便利店，买了个最便宜的奶油蛋糕，巴掌大的尺寸，裹着廉价的塑料包装。
刚才改方案间隙，她拆开尝了一口，奶油甜得发苦，像极了她现在的生活。
她甚至没敢许愿，因为她知道，无论是“涨工资”还是“不加班”，都像泡沫一样不切实际。
手机屏幕又亮了，这次是朋友圈的提醒。
林薇点开，第一条就是大学室友苏晴发的动态：九宫格照片里，苏晴站在落地窗前，身后是装修精致的办公室，配文“融资百万，感谢团队！
未来继续冲”。
往下滑，另一个室友李然发了海岛度假照，定位是马尔代夫，文案里带着刚结婚的甜蜜：“婚后第一站，谢谢老公的礼物。”
她们都活成了毕业时憧憬的样子，只有她，困在这个格子间里，连生日蛋糕都要躲在工位上吃。
林薇关掉手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方案上。
她点开竞品分析文档，刚敲下一行字，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不是平时的酸痛，是像被无形的手攥紧的剧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下意识按住胸口，想站起来找水喝，可身体却软得像没了骨头，手滑过键盘，碰倒了桌上的咖啡杯。
杯子摔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褐色的痕迹在白色地砖上晕开，像一滩难看的污渍。
视线开始模糊，电脑屏幕上的文字扭曲成一团黑影，耳边的空调声越来越远。
林薇感觉自己在往下沉，像掉进了冰冷的水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消散的前一秒，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父母送她去大学时红着眼眶的叮嘱，面试时紧张得发抖的自己，第一次领到工资时给家里买礼物的喜悦……最后，所有画面都定格成一个念头，一个带着不甘和悔恨的念头——如果能重来，她再也不要活得这么窝囊。
黑暗像潮水一样吞没了她，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屏幕上的PPT停在“活动预算”那一页，红色的修订痕迹刺眼又讽刺。
不知过了多久，林薇突然感觉到一丝暖意，不是空调的冷风，是带着淡淡香气的暖意，像有人把她裹进了柔软的锦缎里。
她试着睁开眼，最先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悬在头顶的雕花木梁，梁上挂着珍珠串成的帘子，风一吹，珍珠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叮咚作响。
鼻尖萦绕着一种陌生的香气，冷冽又华贵，不是她用得起的廉价香水，也不是办公室的咖啡味。
林薇动了动手指，触到的是细腻光滑的丝绸，指尖传来的触感真实得不像幻觉。
“公主！
您总算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您都昏睡大半天了，可吓死奴婢了！
太医说您从假山上摔下来，撞到了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可怎么向陛下交代啊！”
公主？
假山？
陛下？
林薇的脑子像被重锤砸过，一片混乱。
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浅绿色襦裙的姑娘，梳着双丫髻，脸上满是泪痕，正担忧地看着她。
姑娘的衣服样式很奇怪，不是现代的服装，倒像是古装剧里的侍女装扮。
“你……你说什么？”
林薇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声音，“什么公主？
这里是哪里？”
侍女愣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凶了：“公主，您怎么了？
您是大燕王朝的长公主啊，赵灵月殿下！
昨天您为了追镇北王萧策殿下，从御花园的假山上摔了下来，您都不记得了吗？”
大燕王朝？
长公主赵灵月？
镇北王萧策？
陌生的名词像冰雹一样砸进林薇的脑海，她看着眼前的侍女，看着头顶的雕花木梁，看着身上盖着的绣金锦被，一个荒诞却又无法忽视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她好像，不是在办公室加班猝死了吗？
怎么会突然变成……古代的公主？
冷风吹过裸露的脚踝，她下意识裹了裹洗得发白的针织开衫，目光又落回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营销方案表格里，“活动预算”那一栏己经被她改得面目全非，红色的修订痕迹像一道道划痕，刻在苍白的文档里。
桌角的速溶咖啡杯空了大半，残留的褐色液体在杯壁上结出硬壳，凑近闻能闻到一股焦苦的酸味。
她伸手去够桌下的矿泉水，指尖却先碰到了键盘缝隙里的异物——是上周外卖的米粒，干硬地卡在回车键和空格键之间。
林薇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这双手本该像毕业时憧憬的那样，敲出流畅的项目策划、签下大额的合作合同，可现在，它每天要做的，除了改方案，就是抠键盘里的饭粒。
企业微信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办公区的寂静。
林薇的心脏跟着跳了一下，点开就看到老板发来的消息，没有头像，只有冰冷的文字：“方案再优化一版，把竞品分析那块再细化，明早九点我要看到最终版。
年轻人多扛扛，以后都是你的资本。”
“资本”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眼里。
林薇低头看了眼手机银行APP，昨天刚到账的工资静静躺在余额里，数字清晰得刺眼——3200元。
这是她毕业三年的薪资，比刚入职时只多了500块，却要承担比那时多三倍的工作量。
她想起三个月前老板拍着她的肩膀说“这个项目做完就给你涨绩效”，可现在项目结束快一个月，绩效的影子都没见着。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她最终还是回了个“好的”，连个问号都不敢加。
在这个“不加班就是不努力”的公司里，她早就学会了隐忍。
关掉聊天窗口，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刚好跳到03:17，屏幕反光里映出她的脸——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墨，眼下的泪沟能夹住粉饼，头发随意挽在脑后，碎发贴在油腻的额头上，活脱脱一副被生活榨干的模样。
林薇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视线无意间扫过桌面压着的毕业照。
照片里的她穿着学士服，举着写有“三年内年薪百万”的纸牌，笑容灿烂得能照亮整个操场。
那时候的她，刚拿到互联网大厂的实习Offer，以为凭着一股冲劲就能在城市里站稳脚跟，以为“努力就有回报”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可现实呢？
她换了两家公司，从实习生熬成正式员工，却越熬越穷，越熬越累，连好好过个生日都成了奢望。
今天是她25岁的生日。
下班时她特意绕到便利店，买了个最便宜的奶油蛋糕，巴掌大的尺寸，裹着廉价的塑料包装。
刚才改方案间隙，她拆开尝了一口，奶油甜得发苦，像极了她现在的生活。
她甚至没敢许愿，因为她知道，无论是“涨工资”还是“不加班”，都像泡沫一样不切实际。
手机屏幕又亮了，这次是朋友圈的提醒。
林薇点开，第一条就是大学室友苏晴发的动态：九宫格照片里，苏晴站在落地窗前，身后是装修精致的办公室，配文“融资百万，感谢团队！
未来继续冲”。
往下滑，另一个室友李然发了海岛度假照，定位是马尔代夫，文案里带着刚结婚的甜蜜：“婚后第一站，谢谢老公的礼物。”
她们都活成了毕业时憧憬的样子，只有她，困在这个格子间里，连生日蛋糕都要躲在工位上吃。
林薇关掉手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方案上。
她点开竞品分析文档，刚敲下一行字，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不是平时的酸痛，是像被无形的手攥紧的剧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下意识按住胸口，想站起来找水喝，可身体却软得像没了骨头，手滑过键盘，碰倒了桌上的咖啡杯。
杯子摔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褐色的痕迹在白色地砖上晕开，像一滩难看的污渍。
视线开始模糊，电脑屏幕上的文字扭曲成一团黑影，耳边的空调声越来越远。
林薇感觉自己在往下沉，像掉进了冰冷的水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消散的前一秒，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父母送她去大学时红着眼眶的叮嘱，面试时紧张得发抖的自己，第一次领到工资时给家里买礼物的喜悦……最后，所有画面都定格成一个念头，一个带着不甘和悔恨的念头——如果能重来，她再也不要活得这么窝囊。
黑暗像潮水一样吞没了她，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屏幕上的PPT停在“活动预算”那一页，红色的修订痕迹刺眼又讽刺。
不知过了多久，林薇突然感觉到一丝暖意，不是空调的冷风，是带着淡淡香气的暖意，像有人把她裹进了柔软的锦缎里。
她试着睁开眼，最先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悬在头顶的雕花木梁，梁上挂着珍珠串成的帘子，风一吹，珍珠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叮咚作响。
鼻尖萦绕着一种陌生的香气，冷冽又华贵，不是她用得起的廉价香水，也不是办公室的咖啡味。
林薇动了动手指，触到的是细腻光滑的丝绸，指尖传来的触感真实得不像幻觉。
“公主！
您总算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您都昏睡大半天了，可吓死奴婢了！
太医说您从假山上摔下来，撞到了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可怎么向陛下交代啊！”
公主？
假山？
陛下？
林薇的脑子像被重锤砸过，一片混乱。
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浅绿色襦裙的姑娘，梳着双丫髻，脸上满是泪痕，正担忧地看着她。
姑娘的衣服样式很奇怪，不是现代的服装，倒像是古装剧里的侍女装扮。
“你……你说什么？”
林薇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声音，“什么公主？
这里是哪里？”
侍女愣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凶了：“公主，您怎么了？
您是大燕王朝的长公主啊，赵灵月殿下！
昨天您为了追镇北王萧策殿下，从御花园的假山上摔了下来，您都不记得了吗？”
大燕王朝？
长公主赵灵月？
镇北王萧策？
陌生的名词像冰雹一样砸进林薇的脑海，她看着眼前的侍女，看着头顶的雕花木梁，看着身上盖着的绣金锦被，一个荒诞却又无法忽视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她好像，不是在办公室加班猝死了吗？
怎么会突然变成……古代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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